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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備戰

  王隊長走後,孫俊澤和杜淇蕾不知道去了哪裏竟然也沒有回來。左皓已經想起了發生的事情,頭雖然還是有些疼痛,但是已不象剛剛那麼劇烈。他緩緩踱到窗前,溫暖的陽光照斜斜的照進來,照在身上暖暖的,推開窗,一陣輕風拂面而過,夾雜著青草的淡淡芳香,深吸一口氣,感覺舒服了很多。

  樓下的草坪和石凳上,或坐或躺了一些病人,他們有的三三兩兩偎依在一起,有的在親人的陪伴下懶洋洋的踱著步子,有的靠在大樹下翻閱著書籍……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種祥和而又平靜的表情。曾幾何時,這種簡單的恬靜和平淡,對左皓來說竟然成了一種奢望。

  抬頭望著刺眼的陽光,他不禁長長一聲歎息,感覺有幾許無奈和落寞,望著金燦燦的陽光灑在眼前,穿過樹木投下斑駁的樹影,一陣風起,樹影隨著枝條搖曳起來好像在訴說著陽光的無奈和歎息。

  是啊!即使陽光可以普照大地,可以孕育萬物,但是也有它照耀不到的地方,也有它穿射不透的牆壁,有光的地方,就會有影,光和影,相互隨行,相為依托。用影來村拖光的耀眼,用光來投射出影的足跡。沒有絕對的光明,也沒有絕對的黑暗。

  或許人世間也就如同這光與影一般,夾雜著痛苦和喜悅,失落與幸福。沒有絕對的幸福,也沒有絕對的苦難。二者總是如影隨行,為你的生命增添各種滋味。只不過有的時候跌入低谷,痛苦滋味顯得尤為難奈,有時候攀至高峰,幸福的光芒難以掩蓋。但是苦難者並不會永遠跌落在低谷,成功者也未必永遠在高峰。

  福兮,禍兮,苦兮,樂兮,誰又能說得清是誰主宰誰?是誰被主宰著?或許有時候困境與出路只在一念之間,冷靜對待災難,理性對待困難,可能就會迎來久違的光明。

  這麼想著,左皓似乎開朗了許多,似乎從母親和妻子走後,他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找不到光亮,也找不到出口,有時候他甚至會想:逃到很遠的地方,越遠越好!這樣可以遠離這座悲傷的城市,甚至是那只難覓蹤跡的厲鬼。或者被那只厲鬼早早索命也好,這樣可以免去一生的恐懼和悲哀。他不知道攤上這些離奇靈異的事情,還有多少日子好活,也不知道這種有鬼陪伴的陰霾還會持續多久?一天?一個月?甚至是生命的終結?

  誰也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既然發生了,就只能積極去面對,雖然不知道這連續的奪命事件還會發生多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她沒有打自己的主義。但是為了弄清楚真相,更為了每一個牽連進來的朋友,他必須去阻止這場災難的延續,或許所起到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但是他也只能搏一搏!

  “耗子!這麼快就好呢?那警察跟你說了什麼呢?竟然有這種功效?”耳邊傳來孫俊澤熟悉的聲音,左皓回過頭去,並嗅到了食物的香味。

  孫,杜二人正提了許多食物站在了身後,看來是剛剛炒好的小菜,還冒著絲絲熱氣。從昨天中午到現在,米粒未進的左皓還真有些餓了。肚子咕嚕的叫了起來,三人相視一笑,往床邊的桌上鋪了張報紙,便開動起來……

  而此時的許冰諾卻還在黑風村守靈,今天是守靈期的第2天,按照規矩是要守3天靈後,方可火葬的。從得知大伯被害的消息後,她就一直精神恍惚,陷入了自責之中,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或許大伯也不會過世,而且走的時候死不瞑目。

  她十分想弄清楚那天晚上,在大伯的臥室裏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真是人所為,為什麼沒有留下一死蹤跡?況且大伯一生與人無怨,又是誰非要至他于死地?如果是鬼所為?為何屋的法器沒有一點用處?而祭師傅也否定了這種可能性。

  眼下,她正在祭師傅的屋裏,二人反複探討著這件事情,希望可以查出端倪,在這之前,祭大師剛剛去了一趟三妞他們家,在那裏發生了一起同樣的靈異事件,和在蘭嫂子家裏發生的命案如出一轍,死者為男性,28歲左右,下體迸裂,不翼而飛。

  許冰諾懷疑這事可能與大伯的死有關,如果那天那只鬼被大伯收服了,為什麼又會發生同樣的慘劇?唯一的緣由只可能是:那只厲鬼不知道使了什麼障眼法,並沒有死去,她先害死了大伯,然後又繼續害人,照這樣看來,村裏應該還有人被害,而且是男性!

  “祭師傅!您說,這只鬼到底什麼來頭?她到底有沒有可能是殺害我大伯的凶手?”許冰諾征詢性的望向了祭師傅,他面色蒼白,仿佛在思索著什麼,全然沒有聽到許冰諾的話語。

  “祭師傅!”許冰諾又喊了一聲,她不禁皺起眉頭,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從三妞他們家回來後,祭師傅就仿佛掉了魂一般,老是走神!

  “恩?怎…..怎麼啦?”

  “祭師傅!您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呢?感覺從三妞那裏回來,您就一直不太對勁!”

  祭師傅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去,伸出食指,在桌上亂劃起來。

  許冰諾有些著急了,她不知道他到底在畏懼些什麼。

  “冰兒,你知道這個東西下次害的人會是誰嗎?”

  “東西?難道不是鬼嗎?她會害誰呢?”

  “恩,這只是我的猜測,還不好說!但是她的下個目標很可能是我?”

  “什麼?”許冰諾驚訝的睜大的雙眼,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誰呢?誰會這麼做呢?如果她是個人的話,又為什麼要害那些男的,而且屍體的種種跡象都表明,是被女鬼采陽補陰而死的啊?”

  “這個一時半會我也說不清楚,只是剛剛去三妞他們家察看屍體的時候,讓我肯定了一點:殺柱子的那女鬼並沒有被你大伯給收了,她只是做了一些偽裝,設了個圈套,才讓那麼容易害死了你的大伯!”

  “圈套?”

  “恩!如果那天你大伯不去蘭嫂子家裏做那場法事,收服那只所謂的厲鬼,他就不可能呢麼容易的被害了?

  許冰諾聽的有些糊塗了,這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關系和聯系呢?

  祭師傅並沒有把話說明:“她應該今天晚上會來找我了!到時候你就會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今天晚上?那我們……?”

  祭師傅湊到許冰諾的耳邊,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交代了一番話語,聽的許冰諾連連點頭。



獻花 x0 回到頂端 [70 樓] From:臺灣 | Posted:2008-08-23 19: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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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淩晨三點

  凌晨1點,一座一層樓的磚瓦房裡,厚重的木質大門虛掩著,靠裡的房間裡,鼾聲四起,一名男子側躺在木板床上,似乎已經沉沉睡去。

  離床不遠的地方,靠牆放了一張一人多高的穿衣櫃,櫃子裡沒有衣物,也沒有被褥,而是“放”了兩個人。

  許冰諾不時的低下頭去看看手腕上的錶,粗重的呼吸透著穿衣櫃的門縫傳了出來,似乎在宣洩著她的緊張和不安。在她身邊站了一位年紀18歲左右的少年,雙眼炯炯有神,1米78的個頭,窩在這個櫃子裡顯得有些困難,與許冰諾相比,他的臉上更多的掛著興奮和激動。一張稚氣為脫的臉上,偏偏又掛著幾絲穩重和沈著,一頭短髮倔強的豎立著,顯示著他性格裡的執拗和不遜。

  “她真的會來嗎?”午夜已過,未何未見任何動靜?下午的時候,祭師傅推測出那只女鬼會來索命,給了自己一把陰陽劍,而她當時本來是準備去取大伯家裡的那把陰陽劍的,但是祭師傅卻說萬萬不可,也沒有任何的解釋。

  與此同時,祭師傅還叫來了他的徒弟:虎子----村裡一個18歲大的放牛娃,並給了他一把刀,一把十分鋒利的刀,沒有經過任何符文的加特,亦沒有加附任何法術。讓許冰諾不禁懷疑這到底是抓鬼還是殺人?!

  他們被安置在靠牆的衣櫃裡藏了起來,隨時等待那只女鬼的出現,來個“黃雀在後”!但是過了許久,卻一直沒見任何動靜,她漸漸的由恐懼變成了焦急。

  床上的祭師傅鼾聲正響,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睡去,還是假寐,如果是在演戲的話,那麼他的演技也實在太好。只是難為了她和虎子,微縮在這樣一個小小的衣櫃裡,衣櫃的木板很薄,中間是空的,所以衣櫃裡的人如果稍稍有動靜,便會顯得十分劇烈,她雖然叫苦不迭,卻也只能保持著一個姿勢,直直的貼著穿衣櫃的木板,拿著陰陽劍的手似乎快要骨折了,顯得十分酸疼和無力,這是她頭一次感覺這寶劍如此之重。

  她都如此痛苦,就更別提1米78的虎子了,他貓腰著身子,彎曲著雙腿,手上還拿了把被布條包好的刀,許冰諾一看他就感覺十分痛苦,覺著自己要是像他那樣,估計腰早就斷了!這孩子剛剛跟祭師傅學習不久,對這一行顯得十分好奇,今天是師傅交給他辦的頭一樁事情,他自然是顯得興奮無比,竟也不覺得疲倦和勞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二人躲在衣櫃裡大氣不敢出一聲,也沒有任何的交流,無奈的看了看錶,又過去2個小時了!凌晨3點!“她是不是今天不來了?還是祭師傅猜錯了呢?”下定決心,許冰諾終於將陰陽劍換到左手,同時換了下站立的姿勢,櫃子裏立刻傳來了劇烈的響動聲,虎子緊皺著眉頭望向她,似乎對她的這種做法很不滿,卻又不能開口。

  “嗖!”的一聲,祭師傅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二人被這突然其來的舉動嚇的一動不動。“她來了嗎?”二人都這麼想著,手心裏暗暗捏了把汗。

  透過衣櫃的門縫,他們看到祭師傅身子呈90度,直直的坐在床上,鼾聲也隨著他的坐起嘎然而止。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坐其來卻沒有下一步的行動,也沒有點亮油燈或者說任何話語。

  “被附身呢?夢遊?”二人摸不清頭腦,但是心臟卻是提到了嗓子眼,畢竟二人一個是略懂皮毛,一個是初涉此道。祭師傅可沒有告訴過他們出現這種情況該怎麼解決,這要是除妖不成,祭師傅也被算計進去了,那他們也非得搭上小命不可!

  正當二人猜想的時候,祭師傅下了床,直直朝著衣櫃走了過來,二人驚懼的睜大了眼睛“他要做什麼呢?”如果真是被附身了,二人在這麼小的櫃子裡被抓到不是必死無疑?

  念及於此,許冰諾突然沖出了櫃子,揮舞著陰陽劍朝著頭頂直直的劈了下去,祭師傅一驚,右手上前一把抓住了許冰諾的手腕“冰兒!你這是做什麼?”

  聽見祭師傅的聲音,許冰諾手上的力道頓時軟了下來“祭……祭師傅!您沒被附身啊?”

  虎子也從衣櫃裡走了出來,迷惑的望著師傅。

  “附身?哪有那麼容易給附身了!”

  “那為何不點燈也不說話呢?”

  “因為不想驚動某些人和‘東西’!”祭師傅加重了東西二字。

  “您是說……那個‘東西’就在這房子附近?”許冰諾不由一驚,壓低了嗓子。

  祭師傅沒有解釋,只是說到“現在已經是3點多了,她要是來的話應該早就來了!看來我一定是漏算了什麼!你們還是先回去歇息吧!明天再從長計議!”

  許冰諾正要再說些什麼,虎子卻已經向門外走去,她也只好匆匆道別跟了上去,雖然從這裡到大伯家只要6分鐘左右的路程,但是這裡可不比城裡,尤其現在還是凌晨三點,可想而知走夜路是非常可怕的!

  虎子將她送到了門口,道別之後,自己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裡,許冰諾頓時感覺安心了許多,來的親戚已經回去了許多,因為一方面是沒有地方睡,另外一方面是很多親戚的年紀都比較大了,這裡又山高路遠,所以都早早回去了。現在這裡只剩下她自己,父親和兩個舅舅。

  大伯的屍體安置在他以前的臥室裡,父親和兩位舅舅打地鋪睡在了一間屋裡,而自己則是睡到每次來時休息的那間小屋裡。回來的時候,父親給自己留了門,並沒有插上鎖,而是將門虛掩著,許冰諾躡手躡腳的回到房裡,點燃了油燈,換上了淺藍色的絲質睡裙,取下了厚重的眼鏡,並將挽起的秀髮放了下來。
  正當她做完這一切準備吹燈而睡的時候,堂屋裡卻響起了一陣悠長的開門聲。許冰諾愣在原地“這麼晚了!誰呢?難道是舅舅起夜上廁所嗎?”她也沒太往心裡去,轉過身將疊好的被褥鋪開來,準備上床。

  就在她鋪好床,剛剛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卻瞥見了地上的一團影子,影子顯得十分縹緲,周圍似乎有圈光暈一般,顯得十分模糊。心中一驚,她迅速的轉過頭來……

  “蘭……蘭嫂子!?”


獻花 x0 回到頂端 [71 樓] From:臺灣 | Posted:2008-08-23 19: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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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章 蘭嫂夜話

  眼前的女人穿了一身水紅色的,寬鬆的長袍,因為她的皮膚很黑,而這身水紅色的長袍似乎之前與別的衣服在一起洗過,串過色,因此顯得十分俗氣,再配上她那黝黑的皮膚,真的是俗不可耐。挽起的髮髻上插了一個紅色的髮簪,顯得十分鮮豔。

  許冰諾感覺一陣詫異:“怎麼柱子哥才下葬不久,蘭嫂子就穿的這麼鮮豔?還有,她是怎麼進來的呢?”她下意識的望向了堂屋的大門,但是被這間臥室的門簾擋住了視線,這裡民風淳樸,雖然有夜不閉戶的習慣,但是許冰諾在城裡養成了晚上睡覺鎖門的習慣,她也十分清晰的記得剛剛回屋之後,她是將木門背後的插銷插上了,但是,蘭嫂子又是如何進來的呢?

  “冰兒”站在眼前的女人低低換了一聲,許冰諾感覺渾身一顫。“恩?”輕輕哼了一聲便坐在了床上。

  蘭嫂子挨著她的身邊坐下,一張臉湊了過來,這是一張典型的農村村婦的臉:粗糙的皮膚,有如月球表面般坑坑窪窪,如蒜頭般的朝天鼻,腦門很大幾乎佔據了半張臉,再加上她將劉海全部梳了進去,顯得愈發寬闊和突兀,小小的眼睛,眼角略往上翹,拜她那寬闊的額頭所賜,不偏不倚正好長在了臉的中間,一張厚實而又寬大的嘴巴再配上這張國字形的臉,不由讓人懷疑她是否投錯了胎。

  她的手攀上了許冰諾的秀髮,從上至下的撫摸起她那頭亮麗的長髮,那種感覺,就好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般,顯得十分的執著和專注,許冰諾被她那只在髮間遊走的手弄的全身發毛,每根汗毛都幾乎硬生生的豎了起來。她很想一把將頭髮抽出來,但是卻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

  “冰兒!你真美,你說,嫂子要是生得你這臉蛋和身段是不是就會找上個好男人?”她對著許冰諾的耳邊一陣輕呵,緩緩的氣息噴在了耳朵上,讓人一陣發麻。

  “蘭……蘭嫂子…….柱子哥他……他不是很好嗎?”

  她的臉上依然是那種癡迷而又專注的表情,另一隻手放到了許冰諾裸露的雙肩上,中指向下,握成蘭花指,繼而來回在她的雙肩遊走,仿佛在挑逗一般。“你的皮膚也是這麼的好,光滑,有彈性,而且這麼的白皙,一定讓很多男人愛不釋手吧!”她彷彿沒有聽到許冰諾的話語一般,只是暗自的欣賞著眼前的美人。

  “嫂......嫂子......天色不......不早了!您早點回去休息吧!”許冰諾被她怪異的舉動弄的手腳冰涼,慌忙的想要勸說她離開。

  她置若罔聞,將頭深深的埋在了許冰諾的髮間。深吸一口氣,許冰諾感覺她的呼吸就在頸脖之間,吹得她頸後一陣發涼。“好香!冰兒,你用的什麼洗髮水?!一定很能勾起男人的欲望吧!”邊說著,她邊將許冰諾的髮絲纏繞在指尖,把玩起來。

  “冰兒,你嘗過男人的滋味嗎?欣賞過他們在床上所向披靡的英姿嗎?”

  雖然此時的許冰諾已經害怕到了無可附加的地步,但是她一直沒有交過男朋友,對男女之事更是不諳此道,眼下被蘭嫂子這麼赤裸的說了出來,一團紅雲頓時爬上了她的臉龐“蘭......蘭嫂子......你......我......”

  “冰妹子!?難道你還是個雛?沒開過苞?”她一邊說著,一邊握住了許冰諾的雙手,寒氣順著指尖向上,冷得許冰諾一陣哆嗦!

  “咦!~~”突然許冰諾叫了一聲,但是卻又馬上停了下來。

  “冰兒!怎麼呢?”一邊說著,她一邊將許冰諾的手放到了自己飽滿的胸膛上,許冰諾感覺到了那兩個“肉球”的柔軟,臉刷的一下紅透了,慌忙的想抽出手來,卻被蘭嫂子鉗制住了,死死的摁在了她的胸前。

  “咦!!~~~”許冰諾再一次呆住了,這一次。她沒有叫出來,只是暗暗感到奇怪。之前,蘭嫂子握住她的雙手的時候,她感覺那雙手很冷,但是更讓她奇怪的是:常年的勞作和耕耘應該讓這雙手佈滿繭和傷痕,但是蘭嫂子的手卻是異常的光滑和彈性,完全感覺不出是一雙村婦的手。

  現在雙手放到了她的胸膛,卻一點都感覺不到起伏和跳動。許冰諾那原有的羞澀和紅暈被這一驚,嚇的華容失色。懷疑自己判斷錯誤。她又一次任由蘭嫂子將自己的雙手摁在她的胸前,雙手正好不偏不倚落到了她的左半邊胸膛,但是真的沒感覺到一點心跳。

  確認這點後,她驚懼的差點叫出聲來,尤其是她的雙手還被抓在懷裡,那種強烈的恐懼和陰冷,順著她的頭皮慢慢向上爬……爬到了頸脖上,頭皮上……

  “嫂……嫂子……不……早…..不早了吧!!我叫我爸送送你!爸`~~!!~~”許冰諾大喊了一聲,想使出金蠶脫殼之計。蘭嫂子卻一把拉住了她,伸出食指,放在唇間,蘭嫂子做了個禁言的姿勢:“噓!~~~”

  許冰諾竟像中邪了一般,隨著她食指的放下而發不出一點聲音。細密的汗水佈滿了額頭,恐懼隨著血液在血管中流動著,穿梭著,在每個細胞間流淌著,有如無數的細針一般刺痛著她的每根神經。

  蘭嫂子的手緩緩的放到了許冰諾的脖頸上,冰涼而又沒有生氣的右手順著她的鎖骨向上,沿著脖子上的動脈一路向上,然後抵在了她的下巴處,手掌撐開,一把抓住了她那如天鵝般的細頸,中指和大拇指則正好按在了許冰諾脖頸兩側的大動脈上。

  “冰兒……“蘭嫂子輕輕呵出一口氣,“你說,把你這張臉按在我的脖子上,可好啊?”她一邊說著,一邊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許冰諾感覺一陣窒息,漲的滿臉通紅,蘭嫂子卻突然鬆開了手,許冰諾捂住胸口咳了起來。

  “為……為什麼你要這麼做?我大伯他,是你害死的嗎?”突然發現自己能說話了,許冰諾與她對質起來。

  “為什麼?你說,人要是從頭頂被劈成兩半,會疼嗎?”她的眼睛裏射出兩道悠悠的光芒,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

  “如果真是人的話,估計早就不在人世了吧!”

  “那你說,死去的人感覺疼嗎?會悲傷嗎?”

  “死者長已已,化做一掊黃土,不再有情欲和疼痛!”

  “是真的嗎?我覺得即使是死人,被開膛破肚應該還是會疼痛的吧!只是死人不能說話,只能看著自己的肚子和胸膛被打開,流出鮮紅的血液和白花花的腸子……”

  “你……你到底想說些什麼?”許冰諾渾身顫抖著,感覺到了一股滲人的死氣。

  “你知道我媽是怎麼走的嗎?”蘭嫂子慢慢取下髮簪,一頭長髮頓時散了下來。

  “蓮嬸?她不是給鬼害死的?”

  “哈哈~~給鬼害死的?臭老頭告訴你的吧!她真的死的好慘,而且還死無全屍,那些傷口……到現在還是疼的……”一邊說著,蘭嫂子一邊抓住了許冰諾的手。

  許冰諾感覺眼前發黑,意識越來越模糊,到最後…….竟然來到了蘭嫂子家裡,一名老婦人真背對著她,在灶前忙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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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嬰兒啼血

  “蓮嬸?”望著眼前熟悉的背影,她驚懼得幾乎叫出聲來。

  蓮嬸似乎沒有看到她,端著一盤香噴噴的紅燒肉走向了堂屋,嘴裏還喊著:“蘭花!叫柱子進來吃飯了!”

  “誒!!~”屋外的人答應了一聲。

  蓮嬸又轉身回到屋裏,揭開鍋乘起米飯來,蘭嫂子從堂屋走了進來,臉上笑盈盈的端著一盤醋溜大白菜邦子和一碗米飯出去了,蓮嬸緊隨其後,手上端了兩碗米飯。 這個時候柱子從門外走了進來,穿著一件白色的坎肩,左肩上還搭了條洗得發白的毛巾,額頭上布滿了汗水,順著脖子流了下來,看來是剛從地裏幹完活不久。這柱子雖然叫柱子但卻一點也不高大威猛,比蘭嫂子甚至都矮了半個頭,臉上有條蜈蚣形狀的疤痕,再配上他那副賊眉鼠眼,感覺電視上那些帶了眼罩,面目猙獰的海盜也不過如此。

  三人在堂屋的小方桌旁坐下,開始吃起午飯,相互間沒有說任何話語,只是讓許冰挪感覺奇怪的是:蘭嫂和蓮嬸都沒有動那盤紅燒肉,只是一個勁的夾著那盤大白菜幫子,沒有感覺她們是因為舍不得吃才特意留給柱子吃,而是明顯感覺到了她們身上的一種畏懼和害怕。

  “咳!!咳…..~~~”蓮嬸突然拼命的咳嗽起來,一張爬滿皺紋而又幹癟的臉龐嗆的通紅。 蘭嫂慌忙放下碗筷,在蓮嬸的背後上下來回搓著“媽!您慢點!沒事吧!”

  蓮嬸咳的連話都說不上來,卻又一邊擺著手表示:不礙事!柱子仿佛熟視無睹,繼續低著頭,如豬搶食般扒著碗裏的飯。連許冰挪看著都皺起了眉頭,但是她們母女二人卻好似習以為常般不以為然。

  柱子已經開始吃第三碗飯了,蓮嬸才勉強停止了咳嗽“年紀大了!不中用了!現在牙都掉光了!沒剩下幾顆,吃飯都用硬吞的!哎!也不知道還能挨多久,你姐姐和弟弟他們也不來看看我!”蓮嬸說著,竟然淚眼蒙朧。

  “媽!怎麼又這麼說!您老長壽的很!最起碼要抱到曾孫子!姐姐和弟弟他們是工作太忙了!再過幾個月就春節了!他們一定會回來看望您的!”蘭嫂說了幾句寬慰的話,卻忍不住回頭留下酸澀的淚水,柱子還是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丟進最後一口紅燒肉,他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將碗筷隨手一丟,三步並做兩步歪倒在了牆邊的一張木床上,兩腳一登,雙手張開,在頭沾到枕頭的那一瞬間,鼾聲四起……

  這個時候,眼前的場景慢慢有了變化,光線也越變越暗,到最後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感覺似乎到了晚上。

  耳邊想起了一陣細碎的聲響,“嚓!”的一聲,一根火柴被點燃,映出了蓮嬸那蒼老而又幹癟的臉龐,她的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似乎十分痛苦的樣子,一手捂著胃,一燃著火柴顫悠悠的伸向了床邊桌上的油燈。冷風從門縫裏肆意了進來,手上的火苗被吹得左右亂竄,終于在還沒有點燃油燈的情況下就熄滅了。

  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嚓!”第二根火柴被點燃,蓮嬸吃力的從胃前拿開手,慢慢移到火苗跟前,手指微微彎曲,將火苗圍在手中,以抵擋冷風的吹襲。這一次,火苗在燈芯上竄動了幾下,但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蓮嬸的手突然無力松開,火柴掉在地上,便熄滅了。

  沒有想像中的再次擦亮火柴,許冰諾感覺一個黑影壓了過來,但是看不到任何情景,“咯吱!!!~”一聲,身後的木門應聲開起,繼而“ 啷~~~”一聲被帶上了。她疑惑的出了門,來到了堂屋。

  堂屋裏正站著個人,她的身體裏正有一團散發著藍色光芒的物體,忽明忽暗,光芒雖然不是十分明亮,但是卻擴散開來,印出來這個人的身形:瘦小而又孱弱------正是那半夜起來的蓮嬸。看那團光的部位,好像正位于胃部,似乎受到什麼東西的幹擾變的閃爍不定。

  “這麼晚了!她要做什麼呢?”許冰諾遠遠的站在她的身後,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雖然不知道那團突然冒出來的光芒為何物,但是令她十分在意,同時也隱隱的感覺蓮嬸這怪異的舉動和這團光芒脫不了幹系。

  蓮嬸在堂屋站立了片刻,然後狠狠的把中間那面牆上掛的八卦拽了下來,沒有回頭看一眼,而是十分准確的從身後的窗子扔了出去,然後慢慢來到了蘭嫂和柱子的門口,剛剛准備推門而入,窗外突然傳進一陣嬰兒的啼哭聲,蓮嬸那舉在空中的手立即嘎然而止,走出了大門,向著嬰兒啼哭的聲音走去。

  不過多久,她來到了一家二層樓的磚瓦房前,嬰兒已經停止啼哭了,但是二樓的燈卻亮著,看來是剛剛喂完奶不久,才把小孩哄睡。

  蓮嬸推了推木卻發現從裏面被插上了,只見她右手五指並攏,掌心攤開,豎直向上,做了一個向左邊推的姿勢,裏面的插銷竟然象受到牽引一般,自動向左滑落了下來。

  蓮嬸一把推開了木門,向二樓走去,一樓除了這扇大門,在正對著大門的那面牆上又有一扇木門,不過是通往後院,後院一般多為豬圈和自家的井。當她經過一樓堂屋的時候,後院正鼾睡的豬似乎突然受到了驚嚇,紛紛開始嚎叫起來。

  許冰諾緊緊跟在她的身後,心知這家是二胖他們家,去年剛剛娶了房媳婦,叫美娥。豬的嚎叫聲引起了小兩口的注意,聽上去似乎十分急躁和不安。“有人偷豬?!”二胖“嗖”的一聲披上衣服,操起牆角的一把鐮刀沖了出去。

  剛剛推開門,卻發現門口站了一個人,險些撞了上去,定睛一看原來是蓮嬸。他似乎看不見蓮嬸身上的那團光,只是對她突然的出現感覺十分迷惑:“蓮……蓮嬸?這麼晚,您來有什麼事嗎?”

  蓮嬸的表情十分奇怪,好像被什麼東西牢牢牽引著,她繞開二胖直奔那搖籃裏的嬰兒而去,嬰兒似乎感覺到了危險的,“哇哇!”的啼哭起來,那種哭聲十分的撕心列肺,小家夥似乎有靈性一般,求助似的望向了身邊不遠的母親。

  美娥被孩子這揪心的一瞄,感覺胸口似乎裂開了道口子般十分疼痛,慌忙伸手准備將嬰兒抱在懷中。但是蓮嫂的動作卻比她更快,轉眼間已經將嬰兒抱在了自己懷中,嬰兒哭得更加猛烈了,小臉漲成了紅色,兩只粉色的小手握成拳頭,不安分的晃動起來。

  母子蓮心,美娥感覺到了兒子的害怕和顫栗,想要從蓮嬸的手中搶過來,只見她縱身一躍。蓮嬸卻突然將嬰兒舉起,美嫦正好撲了個空,眼巴巴的看著被舉在半空的孩子,撲騰著雙腳。

  “呵!!~~”蓮嬸呵了一聲,舉起的雙手急劇向下,左腿卻成90度抬起,嬰兒頓時不偏不倚的快速的落到了她的大腿上,只見她一手抓住嬰兒頭,一手抓腳,兩邊向下一用力。“喀嚓!!!~~”清脆的一聲,手裏嬰兒頓時停止了啼哭,鮮紅的血水順著他那小巧的嘴巴流了下來。

  “不!!”美嫦大叫一聲,昏了過去。

  二胖在呆立片刻後揮舞著鐮刀沖了過去“我殺了你!”鐮刀落下的那一瞬間,蓮嫂徒手抓住了刀刃,二胖想抽出鐮刀,但是卻怎麼也抽不出來。

  “鐺~~~~”的一聲,鐮刀隨著蓮嫂的松開而掉在了地上,她的手上沾滿了許多鮮血,順著手腕流了下來,但是她似乎一點都不覺得疼,只是十分貪婪的伸出舌頭舔起自己的手掌,血一點點的被舔幹了,她似乎意猶未盡,將沾著鮮血的指頭整只放進嘴裏,上下吮吸起來。

  “鬼啊!!!”二胖大叫一聲,連滾帶爬的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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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結怨

  蓮嬸彷彿品嘗著飯後甜點般,開始悠閒的,一點一點的品味著從嬰兒嘴裡流淌出來的血,看她那種沉醉的表情,似乎流淌出來的不是血液而是鮮紅色的果醬一般。
  許冰諾感到胃裡一陣翻滾,慌忙捂著嘴巴退了出去。
  沒過多久,樓道裡響起一陣倉促的腳步聲,許冰諾暗道:一定是搬來了救兵!
  二胖打頭陣衝在前面,後面跟著祭師傅,山石老人畢竟上了歲數,腿腳顯得不是那麼靈便了,因此跟在最後。
  三人魚貫而入,等進到屋裡看清楚情況的時候全都嚇懵了:蓮嬸滿嘴是血,那嬰兒的腦袋已經不見了,血水從脖子裡汩汩的流淌了出來,濺了一身。
  “我……我跟你拼了!”二胖渾身顫抖的衝向了蓮嬸,“小心!”祭師傅眼疾手快立刻將二胖擋在了身後。
  山石老人身形一閃,迅速掏出了一張符,食指和中指併攏,對著符紙一陣亂劃,嘴裡還碎碎念著些話語“急急如律令!破!”突然他大呵一聲,操起符紙向蓮嬸的天靈蓋霹了下去。
  蓮嬸並沒有躲開的跡象,只是嘴角揚起一抹陰笑,冷哼一聲,硬生生的接了他這一掌。山石老人被震飛開來,狼狽的趴在了地上。“大伯!”許冰諾驕呵一聲,撲了過去,伸手想去將他扶起,沒想到雙手卻從大伯的身體裡竄了出去,現在她就彷彿靈體一般,只是一個虛無的存在。
  蓮嬸冷冷的掃了屋子裡的人一眼,一把撕下了剛剛貼在天靈蓋上的符紙,將它踩在了腳底下,一副“奈我如何”的表情。
  祭師傅安頓好二胖,向他交代了幾句,便掏出一把拂塵與之周旋起來,山石老人見狀,手持陰陽劍和陰陽鏡跟了上去。二人將蓮嬸圍在中間,以七星步伐為基,繞著蓮嬸轉起圈子。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只看到兩個人影在屋子裡閃動著,將蓮嬸的四周圍成一道黑圈。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
  乾羅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人萬千
  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
  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魔王束首侍衛我軒
  凶穢消散道氣長存 急急如律令”
  只見二人心神合一,同時使出了道家的“驅鬼咒”,一人揚起陰陽劍,一人揮起拂塵向蓮嬸打去,身形一定,頓時變的靜寂無聲,許冰諾看到二人彷彿中了定身咒一般,保持著僵硬的姿勢站在那裡,劍尖和浮塵卻在離蓮嬸10釐米左右的地方停止了。
  “啊!~”的一聲,兩人震飛開來,嘴角淌出一絲鮮血。
  “怎麼沒有用?”祭師傅按住了胸口,疑惑的望向了山石老人。
  山石老人不發一語。表現出一副“我也不解”的神色。
  蓮嬸沒有說話,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眉毛輕輕上挑,好像在說:“你們都耍完了吧!現在該輪到我了!”
  二人一見這架勢不對,慌忙爬了起來,向樓下撤去。蓮嬸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一步步跟進了。
  “不對!她不是鬼!也不是被上了身!”山石老人一邊後退,一邊突然喊出了這樣一句話語。
  祭師傅驚訝的望了一眼,二人合作多年,只是一個眼神變能領會其中的意義。“開!”祭師傅大呵一聲,雙手合十放在胸前。“我看到了!在她胃部有團邪物!”話音剛落,蓮嬸一步上前抵在了他的喉嚨上,抓住他的喉管將整個人淩空提起,然後狠狠的貼在了牆上。
  祭師傅的雙腳在空中撲騰著,雙手試圖扮開她如鐵鉗般的手掌,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山石老人揮舞著陰陽劍沖了過去,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祭師傅的臉色已經變成了醬紫色,性命堪憂。山石老人咬了下嘴唇,揮起劍,狠狠的霹了下去。許冰諾驚懼的叫了一聲,因為她看出,大伯的這一著毫無任何道法可尋,只是純粹的用力砍下去。
  蓮嬸的天靈蓋上裂出了一道口子,鮮血流了出來,然後倒在了地上。
  “哐啷~~”一聲,陰陽劍掉在了地上,山石老人沒有了一點血色。“我……我殺了她!”
  “咳……咳…….那也是沒有辦法!她被那邪物浸染了,你再不快點,我就完了!”
  “一條人命啊!!!我……我殺人了!”
  “這也是權宜之計,現在我們必須快點把她胃裡的邪物取出來!她剛剛喝了不足月的嬰兒血,子時一過,就再也無回天之力了!”
  “取出來?怎麼取?在她胃裡!難到你想…….?”
  “直接開腹取出來!”
  “天啊!那不是死無全屍嗎?我們將她火化後再取吧!”
  “來不及了!”祭師傅丟下一句話便沖了出去,再次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個小器械箱。打開箱子,手術刀,止血鉗……竟然應有盡有。
  “得罪了!”祭師傅雙手合十,默默念了些咒語,將蓮嬸的衣服蛻去。
  顧不得戴手套,他直接操起手術刀往她喉管處切下,或許是有些害怕,他突然停了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定了定神,他一刀切了下去…….
  刀很鋒利,在切到喉管的一瞬間便將喉腔劃破了,不知道是不是幻覺,許冰諾居然看到蓮嬸皺了下眉頭,彷彿十分疼痛的樣子。
  手術刀順著喉管處的切口一順拉了下來,“呲~~~`”的一聲與肉體摩擦出聲響,胸腔頓時像拉開拉鏈般被切開來。血水順著刀痕一路流溢出來,被切開的兩塊左右兩片胸膛“砰!”的向兩邊彈開,掛在了兩邊的地上。
  下刀的時候,祭師傅感覺她時候還活著,肌膚還是溫熱的,甚至喉管處還有微弱的跳動。轉念一想,她剛剛死去不久,所以有這些情形也不為過。
  集中精力,他開始在她血淋淋的胸腔裡找起胃來,他的手伸了進去,內臟都揉在一起,撥動一下就會發出那種因為粘合而發出的吧嗒聲,手上一種粘膩而又溫熱的感覺,他感覺一陣作嘔。
  終於,他找到那只胃,將它完全切開,胃酸和著血液,還有一些未消化怠盡的混合物流了出來,那種腥臭的味道充斥著他的鼻子,令他不自主的抽動著鼻子,手卻無奈的在裡面摸索起來。
  “找到了!”突然他大叫一聲,從胃裡取出了一顆黃豆般大小的珠子,珠子一半呈血紅色,一半是珍珠般的白色。
  許冰諾目睹了整個過程,不停的乾嘔著,而這個時候,景象卻回到了現實。蘭嫂子坐在她的跟前,十分愉悅的欣賞著她痛苦的表情。
  “現在你知道我媽死的有多慘了吧!所以你說,那老頭和男人是不是很該死?”
  “大伯那樣做也是出於無奈!你也看到了!當時如果不那麼做,子時過去的話將會有更多的人受害啊!”
  “哼!他殺的是人又不是鬼!竟然還不用償命!你說!這還有天理嗎?”
  “他們這樣做,只是不想更多的人送命!那個已經不是蓮嬸了!你也看到了,她當初是準備進你和柱子哥的房間的!是因為嬰兒哭聲,才讓她放過了你們!蘭嫂!你不要錯下去了!死去的那個人,從吞下那粒珠子起已經不是你的母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時不制止她,下一個死的人,就是你自己!”
  “胡說!你是她的侄女!當然幫他說話!你知道嗎!?他們開膛破腹的時候我媽還沒死啊!她只是被打昏了!他們竟然切開了活人的肚子和胃!你知道有多疼嗎?!”一邊說著,她一邊掀起了自己那水紅色長袍,一條赤目的,鮮紅的疤痕順著肚臍眼向上,一直抵達到了脖子,有如一條多腳蜈蚣般,爬在她的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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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計中計

  “你…….你到底是誰?”許冰諾驚懼的站了起來,向後退了兩步。
  蘭嫂不緊不慢的放下了掀起的長袍,從鼻子裡哼出這樣一句話:“你認為我是誰呢?”
  “蓮……蓮嬸?你附在了蘭嫂身上?”
  “笑話!這屋裡好歹也有上十件法器,如果只是單純的附身,你覺得我能這麼安然的站在這裡嗎?”
  “那你到底是誰?怎麼會有這樣的疤痕?”
  “怕了嗎?其實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都要死!”
  “為什麼呢?如果你是因為怨恨大伯和祭師傅奪去了你的性命而要復仇的話,那麼我呢?柱子哥呢?”
  “哼!不要提那個沒良心的男人,從頭到尾,他根本沒把我和我媽當人看,只是把我當做他發洩的物件!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我們一直都沒有孩子嗎?他愛喝酒,每次喝的醉熏熏的回來就要我幫他壓下升起的欲火!稍不如意就是一頓打罵!好幾次懷孕,都意外流產了!我恨他!我恨天下的所有男人!他們好色!自私!粗暴!我要讓他們全都死在自己的好色之下!所以我需要你的身體和臉蛋!我要他們都死!”
  “天下男人那麼多!你殺得完嗎?殺了他們又能怎樣?你的青春能倒轉?蓮嬸能回來?”
  “我不管!就是要他們死!”蘭嫂顯得有些狂躁,好像被激怒了一般。
  “好了!你知道的也夠多了!但是過了今晚,你的身體就是我的了!”蘭嫂漸漸平靜了下來,一步步向許冰諾逼去。
  許冰諾慌忙向門口逃去,蘭嫂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像是觀望著籠子裡的小白鼠一般,臉上一陣得意。
  許冰諾跑到了臥室的木門處,插銷沒有插上,但是推了半天,卻紋絲不動,望著蘭嫂逼近的步伐,她全身抵在了門上,任她又撞又推,木門絲毫沒有動靜。
  “求求你!放過我!嫂子!畢竟我對你不薄啊!”
  “放過你?那誰又放過了我母親,誰又會放過我?你們今天晚上在那個姓祭的男人家裡設好的圈套等我上鉤了吧?!別以為這些我不知道!”
  “你……你都知道?難怪剛剛祭師傅從床上起來的時候沒有發出聲音,原來他說的不想驚動附近的‘東西’就是指你?!”
  “是的!我就住他家隔壁!你說…….你們半夜鬧那麼響,我會不知道嗎?等我收拾了你,再去一個個收拾他們!他一定是很相信你的吧!你說我用你的摸樣去殺他,當他臨死的時候,那該是張多麼有趣的臉!”仿佛看到祭師傅垂死掙扎的樣子,她一陣快意的陰笑。
  這個時候,許冰諾已經完全癱軟在了門腳,只能絕望的看著眼前這個醜陋而又兇殘的女人,來到自己的面前,伸出那雙冰冷而又滲人的雙手…….
  就在蘭嫂子要挨到許冰諾脖子的那一瞬間,一個人影從床鋪下滾了出來,蘭嫂子只聽得耳後“呼”的一響。還來不及回頭,只感覺腳下一股蠻橫的力道掃了過來,頓時“砰!”的一聲趴在了地上。
  “冰兒!讓到一邊去!我們要進來了!”蘭嫂子正疑惑的時候,還沒看清絆倒自己的是誰,就被這個熟悉而又討厭的聲音弄懵了。
  許冰諾迅速的閃向了一邊,許多斧子直接劈穿了這薄薄的木門。
  “啊!!~~”許冰諾突然回頭,卻發現剛剛從床下滾出來的虎子趁蘭嫂的注意力全在門上的時候,向她身上撒了張網,網上貼了些黃色的符紙,蘭嫂似乎被定住一般無法動彈。許冰諾暗暗覺得奇怪:她不是不是鬼嗎?為什麼符咒卻對她有效呢?
  這個時候,祭師傅和自己的爸爸,舅舅們已經破門而入了。
  “你……你們害我!!!”蘭嫂渾身顫抖著,十分氣憤的樣子。
  “哈哈!你忘記我的名字叫什麼了嗎?卦仙!今天下午從三妞他們家回來的時候,我就懷疑這些事情是你做的!當時我的確認為你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我,便和冰兒,虎子他們合計收服你!還好我多留了一個心眼,因為你已經吸了兩個男人的精血,或許早就猜到我有防範,所以收你並不容易。我便為冰兒,虎子和自己各算了一卦!沒想到冰兒的卦相上卻是大凶!我算定你會今晚向她下手!!因此早在這裡佈好陷阱!”
  “卑鄙!你既然算到我今天不是找你下手!又為什麼叫他們去你家佈下機關,等待殺我?”
  “演戲!!!一切都是在演戲!我要對你造成:我判斷錯誤的假像,讓你對我完全的放鬆警惕!好完全沒有防範的向冰兒下手!這樣我們才可以趁你不備的時候,來個措手不及!說到這裡!我真佩服冰的演技!真是太好了!”
  “剛真嚇死我了!!要是再晚一步,我真可能就完了!”許冰諾叫到。
  “你……你們…….我要殺了你們!”蘭嫂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呵呵!那張網是為你專門設計的!上面貼了七七四十九張定身符!如果你還動的了,就過來吧!”
  “卑鄙!…..啊!!~~~”蘭嫂罵了一聲,繼而尖叫了一聲,便昏倒了。
  “還是先睡睡吧!!真的太吵了!”虎子手裡拿著一隻花瓶,對著地上昏迷的蘭嫂說到。
  “祭師傅!你們準備怎麼處置她?”
  “首先要取出她身上的珠子!然後再淨化她身上的陰氣!”
  “珠子?你是說……蓮嬸吞下的那顆奇怪的珠子現在在她身上!”許冰諾驚詫的問到。
  “但是為什麼呢?那顆珠子不是當時就被符咒封印了!一直由您看管的嗎?”
  “哎!這也是我一時疏忽!加了許多符文和陣法!認為鬼莫敢進,卻忽略了這些對人根本不設防,才讓她魚目混珠!”
  “那您現在……又要剖腹取珠?
  祭師傅搖搖頭“我看過了珠子被她埋在了手裡!喏~~`看看這道疤痕!就在這裡!”
  一邊說著,他一邊拿來桌上的油燈,掏出一把小刀在上面烤了烤,接著迅速的挑出了那顆柱子,將它放到了一個黑色黃底的小盒子裡!
  “這就是那個奇怪的珠子嗎?什麼來歷呢?還有,蘭嫂子身上為什麼會有那道疤痕呢?”
  “這本來是顆驅魔辟邪的靜神珠!”
  “靜神珠?那這麼會……..”
  “這個我也不知道,這個珠子大概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只能猜測當初它沒有沒有成功的除去主人的魔性,反而隨著主人的魔化而徹底變成了邪物!與之相配的應該還有只青銅靜神環!也就是把靜神珠嵌在靜神環內,像手鐲一樣戴在手上!這是一門早已失傳的技藝!”
  “那蓮嬸和蘭嫂是被這邪物控制呢?”
  “不是!這邪物似乎處於長期的沉睡狀態,還沒有產生自我的意識!只是它的邪氣感染了她們!所以她們還是人!只不過因為這珠子而變成了有邪術之人!蘭嫂並未能與這珠子很快的融合,再加上這珠子裡暗含了蓮嬸的怨念和記憶包括痛苦,所以一併傳到了蘭嫂身上,這道疤痕,就是蓮嫂怨念的標誌!”
  許冰諾似乎聽明白了點,暗暗點了點頭,“那麼這珠子怎麼會在蓮嬸胃裡的呢?和它配套的那只靜神環也在這附近嗎?”
  祭師傅搖了搖頭:“這個就不清楚了!這東西怨氣太重!卻又無法毀壞,看來看管不當,以後必是個禍害!”
  許冰諾暗道:“還好有驚無險!明天就可以回去了!不知道他們去湘西那邊有沒有查出什麼呢?”
  而此時的左皓則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他決定明天帶傷去次警局,看看王隊長查到的資料到底能證實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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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誰的八萬塊錢

  
  第二天中午,左皓瞞著孫俊澤和杜淇蕾二人,辦理了出院手續,用他自己的話說:“年輕人,這點傷不算什麼!”而且好不容易請來的假期,不能白白浪費在醫院。

  下午兩點,左皓跨進了警局大門,巧的是剛剛進去,便遇到了上次那個凶巴巴的女警官,一看到她,左皓覺得一陣頭疼,慌忙轉身向外走去。

  “站住!”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嚴肅的呵斥聲,左皓呆立在原地,機械的轉過頭來。他多麼希望這母夜叉叫的不是自己,但是環顧一周,卻失望的發現這附近只有他一人。

  “看什麼看?就是叫你了!鬼鬼祟祟站在門口做什麼?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裏?身份證號多少?有無人口暫住證?從事什麼職業?…….”女警察象是審問犯人一般,一口氣問了許多問題,聽得左皓那張原本英俊的臉是越來越象苦瓜。

  “喂!問你在了!幹嘛一副痛苦的表情?胃抽筋?”

  “我……我肚子疼!剛剛找了半天沒找著廁所,想進來詢問下警察同志,這附近哪裏有廁所!”左皓實在是不想跟這女人糾纏下去,慌忙之間,竟然扯了個這麼荒誕的借口。

  “是麼……?”女警察一邊問著,一邊慢慢移向了他,看的左皓是心裏發毛,腿腳發軟“看來我還是自己去找好了!您慢慢忙!”

  “慢著…….!!”女警拖長了尾音。

  “把頭抬起來!”

  左皓真是叫苦不迭,在心裏問候了她上千次。

  “還愣著做什麼!不會是想要上廁所,憋出了老年癡呆症吧!”

  左皓氣的牙直癢癢,咬緊腮幫子,捏緊了拳頭,“不卑不亢”的抬起了頭。

  女警察一邊摸著下巴,一邊圍著他繞起了圈子,上下打量起他,盯得他一陣發汗,偏偏女警又不發一語,讓左皓覺得一陣發冷。

  “恩…….很象!真的很象!”女警一邊打量著他,一邊來回繞著她踱起步子。

  “認出我來呢?這次該又象上次那樣告訴我隊長不在,將我驅逐出去吧!”左皓似乎猜死了她下一步的反映,所以自覺的准備調頭走人!

  “呼”的一聲,女警一把抓住了他的領子,由于那女警比他矮了一個頭,所以看著她那麼吃力的“提”著他的樣子,真的有點搞笑!

  “是說怎麼從你進門的時候,我就覺得眼熟!老實交代!最近一連環的辣手摧花案是不是你小子做的!專門奸殺晚上出門的紅衣女子!我們抓你好久了!沒想到今天你竟然自己找上門來!哦~~哈哈哈…….”

  “>_<!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我這麼會跟強奸犯扯上關系!”

  “哼!通緝照片在此!由不得你狡辯!”呼~的一聲,女警從桌上抽出一張A4般大小的電腦畫像。

  “- -!小姐!你覺得我長的有這麼衰麼?而且這畫裏的人長著駱腮胡子!我又沒有!明顯看的出他比我彪悍許多!”

  “哼!你當我這麼多年的警察白當的?別以為你刮了胡子我就不認識你了!更別以為你減了肥我就認不出來了!幹警察這麼多年,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人!居然自己跑到警局來探風!沒想到被我的慧眼識破!今天載在我手裏,你也不冤枉了!”

  左皓真想一棍子打暈了她,再從她的身上踏過去!怎麼遇到這麼個小白警察,真是要命啊!

  “大姐!你看清楚了!我是前兩天來找過王隊長的那個人,叫左皓!”

  “左…..左皓?這名字有點耳熟!”

  “哎呀!”突然她拍了下大腿,大叫一聲:“原來是你啊!隊長在等你了!他昨天就說了,如果你來找他就直接帶你去辦公室!”

  “呼`~`”左皓不由長長歎了口氣,終于算是跟她扯清白了!

  來到王隊長辦公室的時候,他似乎正在看一些文件,鼻梁上架了副老花眼鏡,這是左皓第一次看到他戴眼鏡,感覺有些不習慣。

  “坐!”王隊長一邊說著,一邊摘下了眼鏡。

  “您現在忙嗎?如果忙的話,我過會再來!”左皓客氣性的說到。

  “沒事!你坐!”王隊長站了起來,從身邊的書架上抽出一個檔案袋放在了桌上。

  “你先看看這個吧!”

  左皓望著黃色牛皮紙上,兩個紅通通的“檔案”兩字,一下子摸不著頭腦,“誰的呢?”抱著疑惑的心情,他揭開了檔案袋的封口。

  檔案袋裏有一打資料,第一章資料表上,貼著一個年紀在30歲上下的男人的2寸照片,左皓看了一眼,覺得這個人一點都不認識,似乎從來沒有見過,他繼續向下看去,在“姓名”一欄裏寫著“黎向東”三字,他不由渾身一顫,手上的資料差點抖落在了地上。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王隊長會突然給他看黎向東的資料,但是對于這樣一個突然失蹤的傳奇人物來講,他還是感覺十分好奇,接著便一目十行的快速瀏覽著他的資料。檔案上簡單記載著黎向東的出生年月日,畢業院校,工作經曆,工作表現等等一些資料,只是近10年來的資料卻是空的,沒有任何記載。

  “你給我看這些,又是為了什麼呢?”

  “你記得我們在玉門精神病院遇到的那個嘴裏喊著‘墳墓’‘畫’的那個病人嗎?”王隊長十指交叉,抵在了下巴上。

  “記得!”對于左皓來講,那完全是一種難以磨滅的印象,又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他就是黎向東!”

  “什麼!”左皓幾乎驚的跳起來。他望著資料表上那張戴著金絲眼鏡,面目清秀的男人,完全無法把他和精神病院裏的那個邋遢的老頭放在一起比較。難怪當初王隊長看到他的時候,自己會覺得那種感覺有些奇怪。

  “他確實是黎向東,我不知道離開警局後,他受到過怎樣的驚嚇和摧殘,竟然蒼老的這般厲害,當初在玉門遇到他的時候,我也不敢認!因為他的變化太大了,但是他望我的眼神,卻給我一種熟悉感,再加上他眼部四周松弛的皮膚,讓我近一步猜測可能是他!所以那天第2次遇到他後,我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于是便轉身離開去病房部查了下他的登記資料!由于驚訝和難以置信,所以當時竟然忘記了你和我一同隨行,象中了邪般,自己一個人走開了!”

  “但是為什麼呢?你當初不是說他始終了查不到他的資料嗎?”

  “是的!你仔細看看!他離開警局後的一年間,檔案上是空的!證明他離開警局後,將自己的檔案拿了回來,並處于一年的無工作或者說無正當工作的情況下!因為檔案是隨著你工作的變換而變換的,但是必須你所工作的機關有獨立的檔案管理和檔案存儲,否則象一般的私人或者兼職性的工作是沒有專門的檔案保管部門來幫你整理和保管檔案的!處于這種工作狀態下的人,要麼是將檔案寄存在人才市場,要麼是在自己手裏!所以當時他的檔案我找不到!但是離開警局的第二年,他到了外地一家醫療器械公司做起了銷售,而且這個公司是合資型的公司,有獨立的檔案管理,所以這個時候,他的檔案上才又有了紀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近十年來的檔案卻都沒有紀錄,誰也不知道10年前他辭職後,又去了哪裏,做了些什麼事情!檔案上的地址也只是他原來的居住地址!身份證上的地址是他原來公司所在的地址!”

  “他又是怎麼和我家裏的那幅畫扯上關系的呢?”

  “這個還不清楚!但是……”

  左皓一臉狐疑的望向了他。

  “雖然不知道這10年來到底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而且畢竟10年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我們很難在短時間內搜集到他的資料,因為他跟他的老婆很早離婚了,膝下無子,跟親戚一直沒有往來,所以我們很難找到入口點,但是我們通過他的身份證查到了他的賬戶,賬戶上的金額交易顯示,他近十年來一直在本市,他的戶頭上不時會有不同的陌生賬戶給他彙進比較大的金額,最少的也是2萬!但是金額的彙入很不定期,有時候半年才會有一筆收入!可疑的是,我們發現在兩個月前,也就是9月20號那天,他的賬上流入了一筆金額為8萬的資金!”王隊長說到這裏望向了左皓。

  “您知道這8萬是誰打給他的嗎?”

  左皓搖了搖頭,憑著直覺,他感覺似乎這筆錢和自己有關系!

  “這8萬元錢來自您的戶頭!”

  什麼?!左皓不記得他最近有這麼大的一筆開支,況且事先他跟黎向東根本不認識,也沒接觸過,又何來給過他錢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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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迷中迷

  王隊長望著左皓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感覺他對此事也是所知甚少,于是安慰到:“我們現在正設法與其他賬戶的戶主聯系,或許弄清楚黎向東這些年來所從事的工作,會有助于弄清楚他和這案子的聯系……”

  “莫非……”左皓似乎想到了什麼,打斷了王隊長的話語。

  王隊長沒有說話,只是望向了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和張荔結婚後,存折,工資……都交給了張荔保管,所以那個戶頭雖然寫的是我的名字,但是實際的使用權卻在張荔手裏,一直以來我都沒有過問她支出的途徑和去向,也重來沒有去查過存折上的存款!”自從左皓發現張荔很有可能是害死自己母親的凶手後,就再也沒有以“妻子”相稱。

  王隊長也明白這個中的緣由,所以繞開話題沒有多問:“那你的意思是:這筆錢是張荔直接打到黎向東戶頭下,並且之前沒有跟你打過任何招呼,也沒有任何的商議?”

  左皓悶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表示極有這個可能。但是,她為什麼會悄無聲息的支給黎向東這麼大筆錢呢?他們兩認識?還是生意關系?…….買凶殺人嗎?應該不會!黎向東好歹也是醫科大畢業,碩士學位,人品不應該卑劣到如此,況且他經曆鬼村一役,應該沒有這個膽子,更何況通靈的時候,壓根就沒出現過他的身影。

  “好了!現在想不通的問題就不要想了!我想加以時日,真相一定會浮出水面,況且事情都查到這一步了,我想離真相也就不遠了!另外還有件事情要告訴你,是有關黃文琴和那樁車禍的!”

  “黃文琴?有什麼線索了嗎?”左皓突然間提起了精神。

  “恩!我們去查過格林坡的交通事故紀錄了,但是沒有查到任何可疑的線索,于是我又查了相鄰幾個路段的交通事故紀錄,終于讓我找到了一份紀錄,可惜我無法將那份資料拿回來,所以只能口述告訴你,10月22日那天晚上10點鍾左右,在七裏亭,也就是玉門精神病院附近發生過一起車禍!”

  “七裏亭?天!那不是那天晚上遇到黃文琴的地方?”

  “你確定是在七裏亭?”

  “是的!絕對沒錯!我可以肯定是那裏!”

  “她上車的那附近的路邊是不是有顆歪脖子的槐樹?”

  “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顆那樣的樹,那天她上車前,車內的玻璃窗起了霧,我看不清楚,但是我記得開門後,一陣冷風就刮進來,樹葉還被吹得嘩啦做響,我瞥見那顆樹就在她的身後!”

  “那就沒錯了!紀錄上顯示,10月22號那天晚上,七裏亭那裏發生了一樁車禍,根據現場的情景顯示,車當時是以十分迅猛的速度撞在了路邊的一顆外脖子槐樹上,車內一共5名成員,3男2女,其中3人死亡,2人受傷。分別是:齊石(我市知名藝術家),白段衡(街頭流浪藝人),黃百媚(黃文琴的生母),黃文琴,以及黎向東!”似乎怕左皓接受不了,王隊長稍稍做了停頓。

  左皓對于這樣的“陣容”顯然是感覺詫異到了極點。

  “齊,白,黃百媚在車禍中喪生,黎向東頭部受傷,發現後被送往醫院,黃文琴卻是奇跡中的只受了點擦傷,且據資料顯示,她當時的坐位和你不久前車禍時的方位是一樣的!”

  “那黎向東又是怎麼患上精神病的呢?”

  “不知道!他的病情和黃文琴有些雷同,黃文琴是那天載著同事下班回家,半路上電動車翻車,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神智不清了,第二天被確診為精神病患者,黎向東是在那晚出車禍,被發現後,送往醫院,當把他救醒後,就神經了!”

  “你的意思是,黎向東在出車禍前是正常人?”

  “是的!而且我們查過他的病曆,在車禍中他的腦袋雖然受傷但是對神經並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也就是不會對他的腦部活動產生什麼影響,但是被救醒的時候,他卻已經瘋了!”

  “這麼說,極有可能是他們在路上遇到什麼突然事件,導致發生了車禍,黎向東被這突然的事件給嚇瘋呢?但是如果是件很恐怖的事情,黎向東能看到,黃文琴也當然看到了,為什麼生還的兩人中,只有黎向東被嚇瘋了呢?”

  “我只是個警察,只能盡我所能的搜集的資料,但是沒辦法讓案件重演,所以對于這個問題,我也一直很想弄明白,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還是有某種聯系,你母親和張荔是10月21日晚被害的,黎向東出事卻正好是在10月22日晚,也就是你母親她們遇害的第二天晚上!”

  這一切似乎有著某種聯系,卻又讓人摸不著頭腦,很難說清楚這之間到底存在著怎樣的因果關系,二人陷入沉思之中,對于這些破碎的,而又難猜的線索感到十分無力。到底將這些線索按照正確的循序拼接後,又是怎樣的真相呢?

  “另外還有一個巧合!”王隊長頓了頓。

  “黃文琴出車禍死的那天晚上所穿的那身紅色低胸晚禮裙,就是黃百媚之前死時所穿的那身!”

  左皓不由皺了皺眉頭:難道是黃百媚的魂魄附在了黃文亭的身上?在他們喪命的地方等待合適的人,找替身?還是害死黃百媚他們的那只鬼又找上了大難不死的黃文琴在七裏亭連續害人?而這只鬼又是自己家裏的那只?左皓想的一陣頭皮發麻。

  “呼!”左皓長出了一口氣。

  “那麼,黃文琴和黎向東又是什麼關系?或者說車裏5人又是什麼關系?他們那天是趕著去參加什麼宴會?”

  “這個還在查,根據現有的資料顯示,黃文琴和黎向東之間不存在任何關系!可能更多的線索要到兩天之後才會搜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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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Lover‘s Tears

  恍恍惚惚的從警局裡出來,左皓只感覺頭腦裡亂的像一團麻,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希望王隊長可以儘快的找到一些線索。
  一陣頭疼,左皓捂住自己頭上的傷,向家中趕去。路上的人,行色匆匆,低下頭望著自己的腳尖,飛馳而過,只有左皓閒散的邁著步伐,似乎與這個世界顯得格格不入。街兩邊開滿了各式各樣的小店,叫賣聲,音樂聲……不絕於耳,他突然發現這一切在這段時間,離自己好遠,好遠……
  感受不到城市的繁華和嘈雜,卻只剩下落寞和無助,現在走在大街上看到這一切,竟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短短一月的時間,卻仿佛過了整整一個世紀,顯得漫長而又深沉,突然間,他很想放鬆下自己,過一過“正常人”的生活。
  這麼想著,他改變行程,去了以前他和張荔最喜歡的那家餐廳----“天上人間”,這是一家十分有情調和特色的餐廳,雖然不大,但是菜式別致新穎,裝潢和佈置十分考究,給人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在配上獨有的,悠久的,國外鄉村音樂,真是一種至極的享受。
  這裡有一道十分獨特的招牌菜:“Lover’s Tears”------情人的眼淚,這是一道湯,廚藝精湛的廚師將精心挑選上好豆腐雕成一顆顆眼淚,再配以熬了一晚上的高湯和其他配料而成。豆腐嫩而不散,入口的感覺滑爽而又清香,豆腐中間填了少許鹽,在口中融化的時候會有點淡淡的鹹味,就好像是鹹鹹的淚水滴落在口中一般,顯得十分貼切和逼真。清淡的豆腐,再配上香醇無比的高湯,葷素搭配得剛剛好,既托顯了豆腐的清談和滑爽,又襯托出湯底的香濃和回味。
  據說創作這道菜的人,就是這家餐廳的老闆,他自己本身是老闆也是高級廚師,當初有位很愛他的女孩一直等候在他身邊,但是他卻被另外一位女子的美貌所迷惑,對她不理不采,甚至冷言冷語,女孩默默的守在他身邊,默默的在這個餐廳裡做著服務員,默默的看著他換了一個又一個的女友,卻終究不是自己。
  八年後的某一天,女孩告訴他,她要走了!回到自己的家鄉去,那裡有父母為自己安排的相親和婚姻,已經不再年輕的她,扭不過父母的意願,只能選擇回家結婚生子。他沒有說話,也沒有挽留,只是用沈默來默許了她的離開,雖然說不清為什麼在心裡會有些不捨和苦澀,但是他始終沒有開口挽留。
  女孩走的時候很平靜,只是要求他送她上火車,沒想到在去的路上一輛刹車失靈的轎車突然向他們撞了過來,女孩想都沒想,一把推開了他,自己卻永遠的躺在了車輪下,嘴裡吐出櫻紅的鮮血。他瘋狂的呼喚著她的名字,但是她最終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眼裡留下一滴晶瑩的眼淚……
  女孩死後,把自己的心臟捐給他,原來他近兩年患上了嚴重的心臟病,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到匹配的心臟而且費用不菲,女孩偷偷去了他看病的那家醫院做了心臟配型檢查,發現自己的心臟竟與他的吻合,也就是在這次檢查的過程中,她竟然發現自己得了癌症。為了不讓他傷心,或許他根本不會傷心,她只想一個人悄悄死去,然後將自己的心臟捐給他,就算得不到他的愛情,將自己的心放在他暖暖的胸膛裡跳躍著,這也是上天對自己的一種恩賜吧!這樣她就可以永遠和他在一起了!所以去醫院當天,她簽了一份無償捐獻心臟的協定,受益人是他的名字。做好這一切,她為自己找了個蹩腳的理由:父母逼婚!然後打算就這麼悄然離去,沒想到老天卻提前結束這一切……
  當他拿到那一紙“無償捐獻”的協議的時候,才回想起女孩臨走時怪異的表情和笑容,她是多麼想他留下自己,哪怕只是一句輕輕的:“你別走!”但是他卻什麼都沒有做!和她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才讓他暮然發現,原來一直尋找的愛情就在身旁守候,而自己卻一直不曾發覺……悔恨的眼淚奪眶而出,女孩離開前的那滴晶瑩的眼淚滴落在他的胸膛,濃的化不開……
  不知道是不是聽了這個故事的原因,每次來品這道湯,眼淚狀的豆腐融化在嘴裡的那刻,竟然會有一種淡淡的哀傷和憂愁,那個時候,是張荔餵自己吃,而現在卻已是形影相弔,想到這裡,一陣悲涼從心底湧了上來…….
  輕輕推開“天上人間”的玻璃推門,放眼望去,裡面坐滿了人,左皓似乎早早猜到了這種情景,徑直走進去,終於在靠窗的一個角落裡坐了下來。他在心裡暗自慶倖著:“還好有一個位置是空的!”這裡的生意一直都特別好,尤其是吃飯的時候,一定是座無虛席,來這裡的一般都是情侶,希望在這份浪漫中徜徉和品位。雖然眼下剛剛下午四點,不是吃飯的時間,但是仍然是賓客如雲。
  左皓剛剛坐定,走上來一位餐廳服務員,左皓快速的點好的菜,其中當然有那道“Lover’s teas ”併合上了功能表,服務員遞給他一個圓形的,塑膠牌,上面寫著“25”,表明他訂的這份湯排在第25位。沒有辦法,很多人就是沖著這道菜而來,所以排隊的人多,那也是習以為常。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起,每對來等湯的情侶都會根據自己隨機拿到的號碼來祝福彼此的這段感情,比如“1”是:“一生一世”,“2”是:“成雙成對”……而眼下左皓拿的這個數字卻是多少情侶一直夢想的號碼:“25”,潛臺詞是:“請你愛我!”曾經他和張荔為了等到這個數字,在長達2個月的時間裡,天天不惜坐兩個小時的車來這裡吃飯,他們約定:等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就去結婚!終於那天,他們拿到了這個數字(其實是當時另外一對情侶拿到的,左皓找了個藉口說上洗手間,繼而偷偷跟他們商量了半天,當那對情侶知道他們的故事後,便毅然無償的借給了他)他們如願以償的結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份緣分終究是“借”來的,才會導致他們這場婚姻的慘澹結局。
  想到這裡,左皓的心情蒙上了一層陰影,長久以來壓抑在心頭的思念和苦水,頃刻間回蕩開來,讓他的眼角竟然有些濕潤了。深吸一口氣,他將目光移向了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們,試圖減少一下傷心和落寞。
  而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影卻躍然出現在他的眼前,這是一個女子的背影,看上去正值妙齡,身材高挑,曲線玲瓏,一頭飄逸而又垂順的長髮垂在腰際,身上穿了一身粉色的裙子,上面穿了一件粉色毛領的短外套。在她旁邊有個身材臃腫的男人正摟著她的纖纖細腰,二人正像門外走去,由於是背對著左皓所以看不到面容。
  望著出去的倩影一陣發呆,左皓覺得這個背影像極了杜淇蕾的,但是卻又不敢相認,更何況她身邊還跟著個關係看上去十分曖昧的男子,那一切就變的更不可能了!但是這個男人又是誰呢?想了半天沒有頭緒,左皓隨手拿起桌上的休閒雜誌翻閱了起來…….
  吃完飯後,左皓回到了孫俊澤的家裡,孫俊澤這個時間一般都還在公司裡上班,所以左皓直接掏出鑰匙打開門進去了!屋子裡很安靜,安靜得讓人感覺有些不自在和壓抑,他覺得一陣疲憊,想好好沖個澡,然後把自己交給那張柔軟的大床。
  從衣櫃裡清好換洗的衣服,他朝浴室走去,卻發現浴室的門是關的!誰在家呢?這裡的鑰匙只有自己和油條有,油條現在還在上班。所以不應該有人的啊!
  他敲了敲門,浴室裡沒有人回答,他下意識的伸手握上了門上的把手,輕輕一擰,門很容易就打開了,看來是門沒鎖,估計是風把門吹上的。
  他向裡面伸進腦袋,右腳跨了進去,卻赫然看見…….赫然看見一個女子白皙而又美妙的侗體,女人沒有在浴缸裡洗浴,而是直接站在蓮蓬頭下淋浴,再加上蓮蓬頭又正好對著門的正前方,因此可謂是“一覽無餘”!
  “啊!!~~~”女人大叫了一聲,“砰!”一塊香皂飛了過來,正好砸在了左皓的頭上,砸的他是一個趔趄,頭暈眼花,慌忙退了出去。
  左皓一邊摸著頭,一邊靠在浴室的門上喘著粗氣:“見鬼!她是怎麼回呢?又是哪來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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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許冰諾的過去

  深呼一口氣,左皓癱軟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心裏暗呼:“餓滴神啊!太恐怖了!”手捂著還在做痛的頭部,他甚至懷疑如果再晚點出來是不是就會被她給砍了!

  腦子裏全是剛剛那白花花的一片,白花花的身體,白花花的水流......他都快瘋過去,怎麼上天給自己開了這麼大的玩笑?現在想起都覺得一陣發熱,不過話說回來,真的沒想到她的身材會那麼好......呃......頭發披下來的時候也很......很好看!

  他狠命掐了下自己,怎麼會一下子用處這麼猥褻的念頭,枉他自己還一直以正人君子相稱,沒想到美色當前,也還是自亂陣腳。總之是不能繼續在這裏呆下去了,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被浴室門那邊的“風景”而弄的幻想聯翩。

  打定主義,他准備下去透透氣,卻被茶幾上的一樣東西吸引了注意力-----看上去好像是封便簽,事實證明這也的確是個便簽,左皓好奇的將它拿了起來:“耗子:輕輕的我將離開你,請將眼角的淚拭去,漫漫長夜裏,未來日子裏,親愛的你別為我哭泣!”看到這裏左皓想:“那家夥一定是又犯了什麼事,不然不會寫的這麼‘悲切’!”

  好奇繼續的往下看去,上面寫著:“啊!這期間我們公司有個項目需要出差1個多月!雖然對于你,我有諸多的不舍和思念,但是,為了祖國的經濟建設,為了社會更加美好和諧,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所以我決定舍小家而為大家!不就一個月嗎?我就這麼光榮的去了!耗子!珍重!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等著我光榮的回來!

  另外要說明的一點是: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可能會有位叫做蕾斯妮的美女會來找我!她是我3個月前在J國認識的美女!如果她來了,你就將我出差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她吧!順便想我轉達對她的思念之情!好了!兄弟!我去了!”

  “靠!”左皓大罵了身!又不知道跑哪裏惹來這身風流債!現在別人找上門了!他自己跑的無影無蹤,留下我當替罪羔羊!還把他自己說的那麼“慷慨就義”!怪不得前兩天叫他去湘西,他一口答應了!我正覺得奇怪了!原來是去躲桃花債的!還什麼“蕾斯尼”?!我看是“累死你”還差不多!該你小子活該!

  這個時候,浴室裏傳出一陣聲響,看樣子許冰諾快要出來了!左皓艱澀的吞下一口唾沫,將紙條揣在懷裏躡手躡腳的跑了出去。

  當看到街上人聲鼎沸的時候,他的心情才慢慢平靜了下來,象是憋了長長的一口氣般,終于宣泄了。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行走著,他一時間覺得很彷徨不知道可以去哪裏,雖然快到下午5點了,但是太陽照在人的身上,卻依然感覺到一陣燥熱,抬頭無奈的望了望夕陽,他決定去餐館坐坐,雖然剛剛吃完飯不久,但是眼下好像也只有這一個地方可以容身。

  他來到了離孫俊澤家不遠的一家川菜館,這個館子他是第二次來,一共只有幾十個平米大,到處是被油煙熏黑的牆壁和窗戶,廳堂裏擺著6張方桌,一字向裏排開。廚房和用餐的廳堂只有一牆之隔,而且在這面牆上還開了個窗戶,廚師炒好後就將菜放到窗台,夥計便自動來取,油煙也一並從這個窗戶裏飄了出來,讓整個餐館看起來似乎隨時都處于“著火”的狀態。

  第一次剛剛來的時候他對這裏的印象確實不好,但是嘗過這裏的菜後,他才發現:原來味道的好壞不能完全依據餐廳裝修和華麗程度來評定,有時候往往一些地道的小吃正是源于這些看上去不起眼的小餐館和大排擋。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現在來這裏的原因:味道好!而且辣味可以很好的刺激食欲!他去的時候,餐館裏還沒什麼人,點了一盤“手撕包菜“,和一盤“蔥爆牛肉”,到隔壁的報攤買了份報紙,叫了瓶白酒,坐在桌前小酌起來。

  由于實在是剛剛吃的太飽,所以他只是象征性的挑了幾筷子,看的廚房裏掌勺的師傅是直瞪白眼,再一次看到左皓提起又放下的筷子,廚師悄悄叫了夥計:“我今天的菜是不是鹽放多呢?”

  “沒見客戶反映啊!”

  “你瞧他那樣子!怎麼那麼痛苦?幫我去問問,是不是菜出了問題,他不太滿意!”

  夥計點了點頭,快步走到了左皓跟前:“先生!您對本店的小菜還滿意嗎?”

  左皓移開報紙,打量著這個突然跑出來的夥計:“好!很好啊!”

  “哦!您......您確定沒什麼問題?”

  左皓暗想:你才有問題!但是卻沒這麼說,而是禮貌性的搖了搖頭。

  夥計把左皓的意思傳達給了廚師,廚師疑惑的撓了撓腦袋,對他的舉動顯得有些不解。

  左皓一頓飯吃的慢條斯理,竭盡全力的拖延時間,把報紙上的廣告都一個不漏的看了一遍,但是也只挨到了7點,桌上的菜卻沒有動過什麼,覺得實在是熬不下去了,左皓終于決定動身回家,死就死吧!反正總是要面對的!

  回家的路了上,才突然想起,油條不在家裏了,那今天不是孤男寡女公處一室?看來危險系數很高啊!掛著“舍身取義”的表情回到家裏,客廳燈亮著,許冰諾穿了一身灰白色的職業裝站在涼台上,似乎在眺望著什麼。

  裝做沒看見,左皓躡手躡腳的准備回房,耳邊卻傳來了許冰諾的“召喚聲”:“你回來呢?”

  左皓暗叫:不好!看來今晚難逃一劫。“恩.....恩.......”他一邊顫聲回答著,一邊不自然的抽了抽眉頭。

  “我想知道!你今天進浴室的時候為什麼不敲門呢?是不是應該給我個解釋?”許冰諾轉身望向了他。

  “那個.......我敲了!但是你沒回答,而且.......而且好像你自己也沒鎖門吧!”說最後那句話的時候,左皓的聲音已經小的幾乎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你.......”許冰諾漲紅了臉,“你難道不知道這門上的鎖是壞的嗎?”

  “壞的?”左皓確實沒注意這點!平時兩個大老爺們在家,誰會跟個女人樣,進門還反鎖的?

  “對......對不起......”左皓慢慢走了過去,許冰諾卻將臉又轉了過去。兩人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的注視著眼前繁華的都市和閃爍的霓虹燈。

  “你......你都看到呢?”

  “呃......咳咳......一......一點點!”左皓回答完這句話才覺得自己跟白癡一樣“一點點”那是什麼概念?真笨!直接說“沒有”不就好了嗎?

  許冰諾望向了他,他的臉上分明寫著兩字:“色狼”!他灰溜溜的低下頭去。

  “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沒有談戀愛嗎?”

  “啊?”左皓覺得這氣氛有點不對,這問題問的也有點曖昧。

  “這個......我怎麼可能知道!”

  許冰諾望向遠處的彩虹橋,視線變的模糊起來,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我本來有個很幸福的家庭,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生活雖然過得清貧但是非常幸福,後來父親和幾個朋友合夥做了建材生意,那個時候正好趕上改革開放,他們是敢于挖第一桶的金人,自然掙到了第一筆錢,後來父親自己出來單幹,他為人勤勉,頭腦靈活,生意越做越大,後來就幹脆叫母親辭職,在家裏做起了全職太太。家裏也的確曾經過過一段富裕又幸福的生活,後來一切就慢慢變了!父親回家越來越少,母親先還天天以淚洗面,後來竟然拿著父親的錢四處揮霍:做臉,美容,賭博。簡直象換了一個人一樣,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夜不歸家,將我一個人甩給了保姆!後來他們離婚了!母親因此得到了父親的一大筆財產,他們各自又有了家庭,我曾經問過母親,他們為什麼要離婚,為什麼都不要我。她撫摸著我的臉龐對我說:‘冰冰,這個世界的男人都是不可靠的!尤其是有了錢的男人!當你不再青春,不再美貌的時候,就再也留不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但是你一定要記住:不要相信男人!錢才是最重要的!有了錢,就有了快樂!有了一切!”

  左皓望著她那平靜的表情,仿佛不是在說她自己的遭遇一般,感覺不到一點哀怨和悲傷,而是一種麻木和淡然。

  “母親的話對我的影響很大,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我不願意開口說話,也不願意見任何人,他們偶然來看看我,但是也只是坐會就走了,留下大筆生活費,對我的生活卻不聞不問。後來我的性格變的很孤僻,漸漸的我長大了,上了大學認識了一批好友,心情慢慢好了起來,大二的時候室友給我介紹了個男友,他是中文系的一個學長,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見到我的時候老是臉紅,吞吞吐吐不會說話,我覺得他很老實,便試著交往起來,當時我們都喜歡看碧顏的書,經常在一起交流,無話不談,交往一年多後的一天,他向我提出親熱的請求,被我嚴厲的拒絕了,看著他痛苦的表情,我在心底說:希望他能等我,等到結婚的時候再將自己完整的交給他!是的!我一直以為他是很老實,木訥的!直到那天在他的出租屋裏發現他和一個女人赤裸的躺在床上!我才發覺母親說的話,都是對的!只是自己不曾這麼深刻的理解過!”

  左皓很想安慰她,但是卻不知道該怎樣開口,原來每個人都有一個故事,只是有的人將它埋的很淺,有的卻將他埋藏的很深!以前認為她只是冷漠,現在才發覺她是可悲,在男人和女人的對決中,誰也說不上誰是永久的弱者,誰是絕對的壞人,因為這個世界上有負心的男人也有薄情的女人!

  “從那以後,我沒有再談過戀愛,也沒有交過異性朋友,和父母也沒什麼聯系,他們給我的錢,我又一分不動的退了回去!我不想讓他們對我的愧疚化做一堆紙來彌補!這些年來,雖然生活很單調,但是至少是平靜的,直到今年年初我父親突然來找我,原來他的身體早已被掏空,再婚後,未能育有半子,半女。也就是說我是他唯一的女兒,他現在想給他的大批財產找個繼承人,同時也是為了進一步擴大自己的生意,他想讓我和雅奇集團的長子聯姻。”

  “雅奇集團?!就是《財富周刊》上那個躋身全國十強的雅奇集團?!”左皓感覺十分震驚!

  “沒錯!”許冰諾淡淡的說到,仿佛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

  “那你的父親是......”

  “許國輝!”

  “那個鋼材大王?!!”左皓的血都恨不得飆了出來。


獻花 x0 回到頂端 [79 樓] From:臺灣中華HiNet | Posted:2008-08-24 11: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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