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uny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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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
有一次和媽媽閒聊，媽媽說：「妳奶奶呀，老是躲在房裡抽菸，而且不開窗戶，熏得整個房間都是菸味……」我一聽，當下差點兒昏倒：「什麼？奶奶會抽菸？我怎麼不曉得？」「妳竟然不知道奶奶會抽菸？奶奶的菸齡都不只十年了！」我老媽很驚訝我竟然不知道。
我從小和奶奶生活同一個屋簷下，除了高中、大學求學階段及在外地工作的三年，我與奶奶都住在一起。
我的神經雖不纖細，卻也沒大到像根水管，只能佩服奶奶瞞功過人，在她十多年的菸癮中，不曾在我面前抽菸；應該說，奶奶不曾在房間以外的地方抽菸。
可笑的是，全家唯一不知道奶奶會抽菸的人是我。回想起來，幾次進入奶奶房間，我納悶著，房裡百葉窗及衣櫥鏡子為何蒙上一層黃黃的垢？我怎麼也想不到，這全拜奶奶的菸癮所賜。或許別人家的奶奶抽菸一點兒不稀奇，但妳如果認識我奶奶，一定要大呼不可思議。
我奶奶年近八十，嬌小佝僂，從小務農，十七八歲嫁作人婦，開始操勞的一生。生性保守的奶奶，怎會有這麼時髦的嗜好呢？據她說，是「鼻子不舒服，抽根菸可以舒緩一些」。
我不知道抽菸是否有如此功效，我在意的是，奶奶緊閉窗戶，我不知要吸進多少二手菸？我猜想，奶奶或許不太願意讓人知道她在抽菸，生長在保守鄉村的奶奶很怕被人說閒話，只得躲起來吞雲吐霧。
開玩笑！我爺爺每回看到電視上叼菸的女子，總要大加撻伐，套句爺爺的口頭禪，「查某人嘛尬人學吃菸，實在是阿里不達！」鄉下老人總不太能接受女人抽菸這回事。
好玩的是，我奶奶不太常出門，唯一交通工具是雙腿，離家最近的雜貨店有一段距離，她如何獲取源源不絕的香菸滿足煙癮呢？原來她抽的是爺爺的菸。耶？難道爺爺對「女人抽菸」有雙重標準？真令人不解。
奶奶沒什麼嗜好，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成了電視老兒童，固定收看的節目是布袋戲和撞球，每日鑽研撞球，已小有心得。
當初得知奶奶愛看撞球，我已嚇過一次，知道奶奶會抽菸，我再次「受驚」，不知我那親愛的、前衛的奶奶還會有什麼驚人之舉。看來，我得有一顆強壯的心臟，隨時準備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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