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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惑之年悟中医, 杜少辉 深圳市中医院
民间中医看到的。 个人认为内容很棒。 请参考看看。
不惑之年悟中医 杜少辉 深圳市中医院
年近四十,古称“不惑”。“吾十有五而志于学”,自16岁踏进中医学院大门起,弹指间已是24年。“吾生也有涯,而知无涯。”风雨兼程人生40年,对所从事的专业也算是有些许清醒的认识。虽不敢说是金玉良言,但确是言为心声,愿对后学有所裨益。
(一)
我学中医,完全是子从父命。1981年,我高中毕业后参加高考,成绩不错,尤其数理分数较高,按当时的录取标准,完全有机会进入一所重点理工科大学。那时我对未来几乎是一片空白,任由父亲为我选择了中医作为安身立命的职业,正是父亲当年的信念,从而也就注定了我此后的人生之路。
迈进大学校门是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捩点,开学的头几节课让我的头发懵了:什么“阴阳”、“五行”、“气血”、“表里”,与高中所学的知识毫不搭界。当时真动过转学的念头,苦恼之深可见一斑。只是苦于当时无此管理机制,只得硬着头皮学下去,路总是人走的。80年代初,大学学风还不错,我又是平民子弟,不敢有什么走捷径的奢望或其他想法,只有好好读书,争取毕业后考上研究生,然后找一家好单位,安身立命了此一生。还好,天道酬勤,我很幸运地考取了邓铁涛教授的研究生,实现了我人生的第一个目标。我的专业是心血管疾病,80年代末90年代初,正是西医心血管诊疗技术突飞猛进的发展时期,冠心病的PTCA治疗、急性心肌梗塞的溶栓治疗等等,让我们学中医为主的人真有些应接不暇,却也让我心驰神往、羡慕不已。为此,我还专门到北京阜外医院进修学习。当然,为了完成学业,我仍得读中医书籍,还得去跟老师出诊,作为名老中医的入室弟子,没有理由不学好中医。坦率地说,这段时间是被动学中医,却也为后来打下了一个好的基础。硕士毕业后,我幸运地被分配到深圳市中医院做临床医生,从此开始了在实践中学习、在实践中提高的自我摸索阶段。毕业后不久,我在深圳市劳动技术竞赛中获得了中医组冠军,这给我很大的鼓舞,我知道这得益于自己的努力与名师的耳提面命。
随着临床日多,自己对中医的认识亦慢慢加深,尤其在临床和科研工作中,自己亲身经历感受了一些事例,有的让我终身难忘,也彻底改变了我对中医的认识。如一个大面积脑梗塞的老年女性患者,尽管在急诊科经西药抢救过来了,此后却出现了严重的失眠、烦躁等症状。患者连续18天不能入睡,痛不欲生,几度想轻生自杀,后请我去会诊。诊其面红,脉大,舌红、苔黄少津,辨证为阳明热盛,遂予白虎汤加味,一剂而安,二剂则愈。又如,会诊某年轻女性患者,高热20余天,在某西医院传染科住院治疗,用遍各种进口抗生素,花钱数万却不见好转。该院中医科处以“甘温除大热”之补中益气方也无效,邀我会诊。诊见患者虽语声低微,少气懒言,但舌不淡,脉沉取弦实,此乃“大实有羸状”,嘱其家人买表里双解剂防风通圣丸两盒,共10元钱,两天服用一盒后,热退身安,精神转佳,仅花5元钱而愈。仅此数端,吾深感中医不但临床有用,也要善于应用,只要按中医理论辨证准确,真有桴鼓相应、立竿见影之效。
在从事中药退热的科研中,有些发现也让我惊叹不已。实验是在中山医科大学动物实验中心完成的,我们用内毒素复制家兔发热模型,其中一组是用小柴胡汤退热,其退热效果虽并不比激素与西药解热镇痛药强。但是,奇迹出现在第2天:西药组大部分动物死亡,而中药组却无一例死亡。更让人吃惊的是,小柴胡汤能明显纠正内毒素所致的体内一些失衡的指标,对此现象的解释,让国内一些知名的免疫学专家都感到不解,而这不正是小柴胡汤的“调和”功能吗?
中医有如许神效,激发了我进一步学习研究中医的热情。为此,我开始了更高层次的科研。我多次中标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专案。中标的缘由,不只是现代科技的运用,更主要是在中医理论的指导下,提出了许多有创新的思路。比如我的第一个标书,与一氧化氮相关。我感觉到一氧化氮也遵循中医“气”的规律,如生物体内的一氧化氮是由一氧化氮合酶为底物而生成的,一氧化氮合酶分为结构型与诱生型,这与中医的“正气”、“邪气”有异曲同工之妙。诱生型受到内毒素等刺激后则持续产生大量表达,产生一氧化氮具有细胞毒性和细胞保护的双重作用,在内毒素休克中的变化也依循中医“亢则害,承乃制”的规律。研究设想中药在调控内毒素休克一氧化氮生成时,其机理是可抑制“过亢”的诱生型一氧化氮合酶,而不影响对人体有益的结构型一氧化氮合酶,或者可提高结构型的表达,从而弥补一氧化氮合酶抑制剂在治疗应用中的不足。第二个标书是与干细胞的转分化相关,现代医学最近认识到骨髓中除有造血干细胞外,还存在一种间充质干细胞,并发现其能转分化为神经细胞,但在体研究其转化率较低,对其机理现代科学暂无法完满解释。而中医之脑与现代医学的中枢神经系统密切相关,《内经》中明确地指出骨髓与脑的关系,《素问&S226;宣明五气篇》有“肾主骨”之说,《灵枢&S226;海论》有“脑为髓之海”之说,《素问&S226;阴阳应象大论》明确指出:“肾生骨髓”,并有“肾者其充在骨”及“肾不实则髓不能满”等论述。依据中医这一学说,我们从益肾药中发掘出促进骨髓间充质干细胞向神经分发的物质。美国《Science》(2004,303)以“Neural Beginnings for the Turtle′s Shell. ”为题对龟板与神经发育的关系研究进行了综述,其中一些科研结果也证明了我们两年前标书中的假说。在此基础上,我们课题组其他成员又两次中标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专案课题。我们科研的相关论文发表在《中华医学杂志》等核心期刊,并被美国的《化学文摘》(CA)收录,其成果先后获深圳市及广东省科技进步奖。此后,我们紧跟科研动态,在急性肺损伤纤维化中又发现了中药的独特效果与机理。我们课题组还在深入研究,力争为中医诊治SARS提供实验依据。
(二)
尝到中医的甜头,更坚定了我学好中医的信念。恰好此时,由导师邓铁涛教授牵头,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举办了“全国名老中医临床经验高级讲习班”,我虽不能每期必去,但《碥石集》与讲习班录影则是每集必看。真个是“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让我百尺竿头,又进一步。导师善用东垣方治顽疾,他多次嘱我要多读《脾胃论》、《内外伤辨惑论》、《兰室秘藏》等书。这些书并不是大学教材,也不是晋级考试内容,在临床中却能派上用场。比如我曾治一例类风湿性关节炎年轻男性。患者关节肿痛难忍,用西药止痛药效果不明显,后加用甲氨喋呤等免疫抑制剂后,肝功能受损严重、白细胞也急剧下降,西医无奈只好到中医院来就医。当时患者精神萎靡不振,诊其舌边红而苔腻,脉缓,问其病史,知其为体育老师,喜运动后饮大量冰啤酒,辨证为湿遏热伏,用《兰室秘藏》之拈痛汤。一个月后,肿痛消失,类风湿因数从200单位每升下降至正常,随访3年迄未再发。又曾治某知名医院护士长,患者因劳累过度,全身浮肿,关节酸痛,倦怠无力,不欲饮食,面容黧黑枯槁,西医诊断为"变态反应性肝硬化",却治疗乏术。我辨为肝木乘脾,脾虚湿阻,气滞血瘀,用升阳益胃汤加减,1周后患者肿痛锐减。“东垣之医,乃医之王道”,真不我欺也。
在学习班中,颜德馨老中医注重通调气血,朱良春老中医善用虫类药,皆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后我跟师王为兰老中医诊治强直性脊柱炎,其善用益肾通督法;何炎燊老中医用温病方药治疗高血压、脑动脉硬化等老年病,诸如此类经验,我临床试用,效如桴鼓。后经导师点拨,终在叶天士《临证指南医案》中找到此类经验的学术源头。尔后,《临证指南医案》成为我案头必备之书。如按何炎燊老中医经验,用《临证指南医案》中风篇苦辛酸降法治疗高血压多例,效果明显,典型病例如治某中年女性高血压病患者,服用西药虽能降压,但仍是头晕不止,商场不能去,汽车也不能坐。吾让患者按此法服中药近一年,不但血压控制理想,后家中新房装修,操劳奔波月余亦无不适,更奇的是,经颅多普勒还证实原来的脑动脉狭窄也消失。不久又读到陈克正老师编着的《叶天士诊治大全》,不仅对叶天士的学术内容进行了较系统学习,也了解到叶天士对后世医家的影响,进而加深了我对近代名医如丁甘仁、秦伯未、章次公、蒲辅周、黄文东等“叶派”前辈学术思想的理解,从中学习到了很多临床卓有成效的方法,如外感致病的轻灵宣透法、沉屙顽疾的通络搜剔法、年老体弱的通补奇经法。真是“若要金针暗渡,全凭叶案搜寻”。临床上从会用中医向善用中医、巧用中医进了一步,也对中医的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有了一定的认识。
(三)
从被动学中医到主动学中医,这不仅是一个发现中医价值的过程,也是一个体现自已价值的过程。以上经历,使我深切认识到:5000余年历史的中医能经久不衰,在世界医学上独树一帜,特别是近代西医日新月异,中医的“草根树皮”却能顽强地生存下来,靠的是什么?临床疗效!医学就是治病救人,中医能解决患者的健康问题,就有其科学性。当然,中医药学之所以具有独特的疗效,不仅是几千年来的丰富经验积累,更是由于中国医药学已经总结出一套完整的理论体系。以高血压为例,中医不但有较确切的临床疗效,更主要是有一套较系统的诊疗理论。中医根据其临床表现从肝论治,认为肝主疏泄,讲究顺肝之性,上面提到苦辛酸降法即是此法的一种体现。西医认为血压一高就降,往往一药不效则数药并用,而一停药就血压反跳,以至患者一生不能停药。采用中药治疗高血压,不但能明显改善患者的症状,有些初起患者也可不必长期服药。因为血压升高的原始动因大多是血流供求不平衡,治疗时不能消极地单纯降压,而应是改善血流供求关系,苦辛酸降法就能“疏其血气,令其调达”。朱清时院士在《哲眼看中医》一书中指出:“中医药是科学,虽然当前流行的狭义的‘科学’还不接受它。”中医学术影响不仅仅局限在医学,如龙骨的应用,就引出了中国近代科技史上两件震撼世界的大事:即北京猿人化石与甲骨文的发现。因此,衡量评估中医的科学性,不能完全以西医为标准,不但要有全方位科学的标准,更要有放眼未来的远见卓识。
中医不但理论上深奥,其药与方也是充满玄机。还原与分析是现代医学的主要研究方法,发现一个化学成分的作用靶点不知要花多少人力物力,而我们中医用的不但是一个含多个成分的药,而且将这些药组成疗效卓着的方剂,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现在美国有些基金专门资助复方研究,为什么?因为他们发现了复方的科学价值。现国内不少研究机构与研究基金重点放在单味药与提取单体上,而忽视了以传统中医药理论为基础来组创新方,这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以传统中医药理论为基础来组方不但有效,而且投入少。张锡纯“衷中参西”,机圆法活,妙作方药,我仿其法组一些方,经临床验证,疗效也不错。如我有一亲人患白癜风病,虽暂时范围不大,但每于春季都会加重,服他药不效,我根据“肺主皮”理论,以泻白散为主方,又针对“血虚生风”而加用他药,竟可控制病情。又如膝骨关节炎,西医并无好法,我采用取类比象法,用形似骨刺的皂刺为引,又以骨碎补为君组方,医治数十例而无一失手。当然,我们也提取中药单体,如上面提到的龟板研究,我们课题组提取到非多肽类成份,其促进骨髓间充质干细胞扩增强于所有已发现的细胞生长因数,而且完全不是同一类物质,现正在进行化学结构测定。相关研究成果,我们已申请了专利,也被世界权威杂志FEBS录用。我们首次中标龟板科研的标书时,当时就有专家对其科学性提出质疑:如中医的骨髓与西医概念不一样,用龟板与用其他动物硬壳如羊角或猪骨头无异,但是,两年后美国科学家从发育的角度研究,发现大部分动物在发育过程中都是"皮包骨",而龟板是"骨包皮",其硬壳中也就含有向神经外胚层发育的相关物质。我们提取单体,目的不是取代中药,而是推广中医药,让当今世界逐步认识中医药,这是个战术问题,否则只是舍本逐末,在战略上会铸成大错。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大道无术”,正是因为中医科学的复杂性,其教育传承也就难上加难,以致中医薪火日渐衰微。“(中)医学之兴衰,以普及与提高教育为关键”,丁甘仁先生为振兴中医,创办了首家中医学校,不但改变了中医传统的教育方式,也培养了不少中医精英,其主要成功经验就是教学非常注重临床,前五期学生都是跟随丁甘仁先生临诊的门人。中医从传统的家传与师承过渡至现代大学教育,无疑是一个飞跃,但现在的教学也暴露了不少问题,大学前四年基本上是“纸上谈兵”,而且以应试为目的,最后一年实习往往是以西医为主,因为西医是建立在实验科学基础上,可谓是“常道”、“常名”,外科摸得着、看得见,内科诊断明、机理清,不但容易理解,而且也容易掌握,自然而然地吸引了学生的注意力,也就分散了学习中医的兴趣。而脱离了临床实践的中医教育,不但抽象,而且枯燥,也就没有了生命力。学生毕业后面对复杂多变的临床病情,也就束手无策,只有求助于西医了。大学阶段,《伤寒论》对我只是枯燥无味、死记硬背的条文,经过多年临床实践,我感受到《伤寒论》是熠熠生辉、百炼成钢的真理。大学毕业后20年我读博士,学位课程《伤寒论》考试老师给我98分,为什么呢?“实践出真知”。我临床带教学生,每遇中医典型病证,都要同学背诵课本原文,以加强理解与认识,学生因此而提高较快。此后,针对中医教学本身的一些缺陷,我们举办了“名中医案与经验研读班”,学员们在课堂中看到一个个纯中医治疗成功的疑难病案后兴奋不已,有学员课后即请老师会诊。如某学员其兄患高热月余,多家大医院医治无效,授课老师姚梅龄从少阳风湿表证辨证施治,三日后热退,而这也是我们授课内容,事实胜于雄辩,事后那位学员专门打电话告诉我"我以前对中医认识有偏差,以后我会加倍努力学习中医,谢谢你们给了我一个重新认识中医的机会"。纸上得来终觉浅,只有实践才能学到中医之“术”,才能升华感悟中医之“道”。
叶天士临终之际告诫后人“医可为而不可为。必天资敏悟,读万卷书,而后可借术以济世。不然,鲜有不杀人者,是以药饵为刀刃也”。中医不但是一种技术,也是一种智慧。学中医与西医有些不一样,很多方面要靠心灵的感悟。不可能每个中医学生都天资敏悟,但敏悟是来自于执着与热爱。佛家修行讲究“戒定悟慧”,同样,如果我们每个人都专注学习中医,“为伊消得人憔悴”,就会有“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境界。虽然中医是一门富有哲学与艺术的专业,但也不同于完全凭感悟的哲学与艺术。艺术与哲学有天才,中医没有天才,只有汗水。不但要读万卷书,还要临证上万病人。“熟读王叔和,不如临证多”,我曾问过谢海洲老中医怎样才能掌握好辨证施治技巧。他说:“没有技巧,只要您每天坚持临证,看上5万病人就有感性认识了。”因此,中医不但是一门仁与慧的学问,也是勤与敏的职业。一个中医的成长,就如小溪汇成江河流向大海,越流越宽广,越走越博大,越远越精深。如果您想走人生成功捷径,想短期内名利双收,或注重安逸享乐,这就不能学中医,是中医就得扎扎实实、勤勤恳恳地耕耘才会有收获。我师邓铁涛教授一再告诫我“中医是60岁成才”,其理于斯矣。
择业中医,不但是“传道医人”,很多人首先考虑的是“生计”问题,中医的出路究竟在哪里?我导师说过“应千方百计使自已的中医水准达到应有的高度”。我带过一些中医学院的本科生,每次出诊,我临证20余人,20个方剂竟背不出几个,更别谈对病因病机的认识。常此以往,何以服务于病人,立足于社会!作为中医,不是不要掌握西医知识,但如果不去记中药方剂,不去读四大经典,不学好辨证论治,那就失去了中医的根本。一切惟西医是瞻,没有独立的中医学术思想,那只是西医的附庸;章次公先生有言“欲求融合,必先求我之卓然自立”,一个中医,社会一般不会认可您的西医技能很强,如果中医功底又不扎实,其后果终究是会被淘汰。上面举了这么多临床与科研的事例,也是想说明一个中医的出路,即我们中医要做到“人无我有,人有我优”。我老师以近90高龄,仍在研究重症肌无力及侧索硬化症,这些都是西医无特效治疗手段的疾病,这就是中医的杀手锏。“非典”肆虐期间,我老师联同其他名老中医,为提高SARS的疗效而献计献策,奉献余热。他们取得了成功,也提高了中医的社会影响。我们不但要学习他们的专业知识,更要学习他们的敬业精神。
(四)
有人认为古老的中医是夕阳产业。这个问题涉及到对现代化的理解与认识,现代化不但是以时间为座标,更是个价值尺度。以往现代化是高效率的代名词,如汽车效率高于牛车,飞机又快过汽车,而现在更注重的是效益,即不但要高效率,而且要低消耗。中医在治病时非常注重保护人体的正气,如感染性疾病,西医可称为“关门打狗”,而中医是“开门驱寇”。西医讲究对抗治疗,现在抗生素的档次越来越高,价格越来越贵,对人正气的损伤也越来越重;而中医对待致病原,不但有“清”法,还有“汗”、“下”、“利”等法,使邪有出路而不伤正。又如内伤疾病,老年人常有“高血压、冠心病、高脂血症、脑动脉硬化”等病,如此之多诊断,临床上患者服用西药少则5种左右,多则20余种,而中医以证论病,一证统多病,从证型选药既简明也扼要。如诊治某70岁老妇,因照顾其外孙而寝食不安,血压骤升至185/115mmHg,因有多种诊断而服药20种,其中降压药4种,但症并未见缓,我辨为"阴虚风动"予服大定风珠1周而症减,1月后一种降压药物即可。"大学之道,在止于至善",中医诊治外感与内伤病都有不少优势,我们年轻中医,掌握了这种优势,也就把握了中医药的现代化,也就是中医“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
古老的中医其实含有很多超越当今科技的内容,我们现在的科技手段还不可能解释它。我相信,中医与西医是对生命认识的不同层面,随着科学的进步,最终中西医是会找到统一性的。正如我老师所言:“中医之振兴,有赖于新技术革命,中医之飞跃发展,也将推动世界新技术革命”。而如今可悲的是:现在有些中医学了些西医,“新知未启,旧学已荒”,不但自诩现代化,还妄自菲薄中医,其实他们不但根本没有掌握诸多传统中医的优秀内涵,也并没有实现中医药的现代化。
中医不但是一种技能,也是一种文化,一种精神。立志岐黄,也算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为业中医,不仅下可谋生,中可修身,上则造福人类、流芳千古。亦如华岫云在为《临证指南医案》作序时所说:“古人有三不朽之事,为立德、立功、立言也。盖名虽为三,而理实一贯。要之,惟求有济于民生而已”。不然,张仲景怎么会放弃官场应酬,而在公堂悬壶济世;李东垣又怎么会散尽千金,专心学医,救民于苦海!作为中医文化的传承者,我们应将这种优秀的物质与精神文明责无旁贷地发扬下去。
王安石在《游褒禅山记》有云:“古人之观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志者不能至也。”本篇陋文并非中医的《劝学篇》,只是一个多走过一点中医之路的研习者的一点感受,希望后学踏进中医之门时不要迷茫。我已经管中窥豹,看到点中医奇伟之处,如果大家能“有志与力,又不随以怠”,就一定能在中医这个宝库中多挖掘出一些对人类健康有益的宝藏,同时也有益于“齐家、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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