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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
「道德」既不是教條，也不是形式的行為，甚至也不是善惡相對立之善的執著。相反地，它卻是人的存
在中，通過了一切種類之經驗與方法之內歸的整理，最後所獲致之人之整體存在本質。它是人內外之合
一，同時它的形式指向虛空之零。它時常是一種不可說的世界，因之，它也是生命中之最大的神秘。有
的人把它叫做「無適、無莫」，有的人把它叫做「玄之又玄」，有的人把它叫做「空無、真如」，有的
人把它叫做「神人同體」。其實它們在本質上，統統都是一如而存在的。
之二
「道德」就是那種在人活著的過程裡，當他在所碰到的人、物、事，或其間一切關係中，找不到完美的
事物，而轉身來向自身尋求完美，並使自身達成此一完美之可能的事物。其實它就是一種使自我的生命
達到徹底完成的惟一可能者。所以說，假如我們發現我們所經歷的事物中，達不到完美的要求，那就是
不合我們向生命要求的標準。相反地，假如我們以外面並不完美的事物，當作是我們所要求的完美事
物，那麼差不多我們本身已不再在生命之中了。除非說，當我們自身果然已將自身完成，並達到了道德
的程度，那麼當我們再重返認為並不完美的事物時，那時這些事物完美不完美，又全不在我們的意中
了。因為真正的道德，固然是自我的完成，但是自我的完成，就是將自我超越，並將自我以外的一切，
設法包容在自身之中。
之三
真正貫徹於人與宇宙間的唯一本質，道德而已。甚至一切人類文化中的各個部門，不論是政治、經濟、
社會、藝術、科學、哲學等，都無非是通向道德的不同過程、方式或形成。所以說，假如在人類文化的
各部門中，一旦失去了道德通路的話，那麼它必將淪為不可思議的暴力、混亂、醜陋、猶豫，乃至是整
體人類的滅亡。因為真正的道德，就是一種宗教，它的根本意旨，即在於徹底地解救人類的靈魂，並尋
求生命徹底解決之道。而靈魂與生命便是文化門類完整而根本的基礎。所以說，假如人類一旦失去了道
德性質之靈魂與生命的生活，而妄想在一切個別的文化方法中活著時，那將流於墮落而不知其所終的地
步。這便是廿世紀，這便是非人生活之墮落的廿世紀。它沒有真正的道德、真正的靈魂、真正的生命，
因之也沒有真的的藝術、真正的哲學、真正的宗教。它有的只是瑣碎的知識、模稜、發洩、猶豫與朝不
保夕之流浪，或各式各樣之暴力組織與生活。唉！如果說人類的墮落生活，在今天已至於其極了的話，
那麼人類就應該在他夢見道德的日子裡，開始他真正屬於靈魂與生命之覺醒的生活了。
[ 此文章被Mach在2005-01-20 21:1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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